乔越从这一段让他几近窒息的记忆里抽身时,才发现自己是差点被自己的眼泪淹死。
他已经能够确认薛明世和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的高中时代,薛明世正在攻读数学硕士学位。
按照薛明世如今的行为模式推断,他那个时候应该是个该死的恋童癖。
可这样一来,自己那位当时正大权在握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把薛明世阉了送到南部的黑帮手里?
同时,乔越又不得不再一次思索起来,自己的父亲又是为什么如此轻易就被那个背叛者打倒……
父亲叮嘱他安稳度日,但野心旺盛的基因就在他的身体里,让他无法甘于平庸,即使代价是摧毁他自己。
值得吗?
乔越的医生问过他很多次。
不值得,答案显而易见,但他忍不住。
所以乔越在赴约之前,找医生要了几片帮助他维持情绪稳定的处方药。
薛明世没有被他冷淡的反应打消热情,抱着他做了很久。乔越无力反抗,到后来,为了能让薛明世快一点结束,他不得不主动把自己的肉送到薛明世嘴边。
但收效甚微。
漫长而疯狂的性爱让乔越招架不住,他的意识开始涣散,逐渐分不清压在他身上的人究竟是谁。
薛明世那张漂亮的脸被情欲扭曲成一个畸形的影子。
乔越看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失去了本该属于成年人的肌肉线条,少年纤长的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高高悬在半空。
幻觉?还是已被遗失的记忆?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小越是乖孩子。
“怎么哭了?”薛明世停下了动作,于是乔越眼前的幻象也消散。他对待乔越的态度像是充满爱意,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是你吗?”
“什么?”
乔越受惊一般抱紧薛明世的身体,他正遭受恐惧的折磨,而他不得不向恐惧的本源寻求安慰。
“我小时候,好像被强奸过,是你吗?”
乔越的语调像个害怕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成熟的参议员。
薛明世没有立即回答,他把手指插进乔越的发丝之间,用指尖的茧磨蹭乔越的头皮。
“是我。”
乔越想抬头看一看薛明世的脸,但被抚摸得太舒服,于是很快被睡意压倒。
等到他再一次醒来,薛明世已经离开,而关于糖,自然完全没有机会提及。
总统刚上任,乔越没有理由去责怪薛明世的不辞而别,只是他看着马桶里那一滩自己的呕吐物,难免觉得委屈。
真稀奇,他竟然对一个曾强奸过他的恋童癖产生了这样软弱的情绪。
乔越没有离开酒店,躲进柔软的床铺里,等眼泪流干净。
“第一件事?当然是换掉那个毒害青少年的巫婆!”
即使是毫无彩排的直播,薛明世也反映敏捷。
乔越被“巫婆”这个比喻逗笑了,但同时也有些惋惜。
教育部长是个好人,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职业生涯里犯错太少。
拒绝成为同谋,就意味着消失,这是两边的共识。
全国上下都正处在对性行为表达宽容的狂潮之中,而她虽然身处自由党,却没有像乔越,或是其他人那样拥抱这股春风。她在教育系统里拼命维持着平衡,尽可能地避免孩子们接触太过开放的性关系,或是被极端保守派拿去提高生育率。
但她的努力没人愿意理解,保守者恨她让根本没有取得学位证书的同性恋成为教师,自由派则是恨她包庇大便恐怖分子。
保守党媒体大肆渲染她的“魅魔计划”,一个乖巧懂事的小教徒走进学校,再回到家,已经成为了亵渎神明的淫乱恶魔。
薛明世上任的第一把火,当然要烧到她的头上。一个孤立无援的可怜虫,既能充当让支持者狂热的祭品,又不必真正激怒对手。
“你说乔越?”即使被问起关于自己的丑闻,薛明世依然显得磊落。
该死的《黄瓜日报》,乔越泼酒的照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被拍下来,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深情拥吻。无数风花雪月的文字紧随其后出现,让两边的支持者吵得不可开交。
乔越的私信被各种公开发表的或属于私人版权的大便塞满,总统的守护者们意图通过这样的赛博驱魔手段将他这个同性恋恶魔驱离总统身边。
但其实不能算坏事。
乔越的名字以一种不可抵挡的趋势被大部分泡在互联网上的人所熟知。
他的履历会被扒光,而污点只会有一个,但这对于普遍更具有同情心的自由党选民来说,会只让他们因为同情而愿意支持乔越。
“恕我直言,”薛明世耸耸肩,无奈地继续道:“他或许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当然!你没看他的眼神吗?他一定是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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