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镇子的人长了眼睛,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不过后悔归后悔,如今也?没有什么用?了!晓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变了天?,于是也?不作半点?隐瞒,只一一将自?己知晓的都道了清楚。
原来这些?制作昆仑奴的南方人,并不像是正?方脸所说的那样,是去年才?来的,而是前年就来了,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没做出样子来,因此十分低调。
直至去年他们在一处落败无?人的小村庄做出来了,开始找了那做寿木生意的薛木匠活动?,然后一批批将昆仑奴卖出去。
得了好成绩,自?然是四处发?展,然后就断断续续建造了好几个窝点?,队伍也?越来越壮大,接到的单子也?越来越多。
所以这‘原材料’就不够了。
一开始,其实并未对本州府的人下手?,人都是从别的州府骗来的,打着的也?是那亲戚朋友介绍到外州府去,只要有力气?,就能挣大钱。
虽说才?是战乱后的几年,大家都在修生养息之中,但后虞才?朝廷各种新政的不断推出,各种税赋也?是一减再减。
所以老百姓们过得其实还不错,更何况那严律之下,作奸犯科之辈远不如前朝。
也?是这般,老百姓们自?然是没有了那个防备之心,更何况是面对亲戚朋友,又见各州府也?算是四海安平,如何能想?得到,这一去,便是可能将姓名都给丢了。
至于那外州府还没发?现,只因这背井离乡挣大钱的,哪个不去一年半载?所以他们还没发?现。
即便是被做成了昆仑奴,但又不在本州府,哪里来的亲戚朋友遇到?如此他们的亲人自?是不知道。
只怕当下还以为自?家男人儿?子还在别的州府挣大钱呢!
本来一直从外州府用?这样的法子骗人过来,是极其安全的,但是没想?到订单一涨再涨,就等不及了。
哪里还有时间等人从外州府来?正?是如此,心急如焚,见了银子红了眼的他们,便按耐不住,开始在这本周府寻觅。
而本州府骗来的人,可比不得外面?人在怎么穷于那山沟沟里,可三亲四戚还是有的,有个把出息的住在城里,自?然是瞧见了。
再说又是本州府,不像是外州府遥远,所以村里人家隔了一段时间就开始挂记自?己的儿?子男人,便要想?方设法地去打听。
苟五他们急了,便对外说人出了意外,早就死了。
这可叫受害者家属伤心欲绝,偏没多久,又听人说在哪里瞧见了他们的亲人。
苟五说到此处,心里有些?埋怨上头的人实在太急了,要是一直从外州府那些?偏远的乡下骗人来,哪里有现在的事情?
一面继续说道:“后来怕他闹,大东家他们就想?了个法子,说这些?昆仑奴是死人做的,于是就管衙门义庄里买尸体。只不过那些?尸体,哪里能做昆仑奴?做昆仑奴都是要活人,而且还是要身体好的,那身体不好的,下了药池去,根本就熬不住。”
也?是这里和衙门的义庄买尸体,同衙门挂上了勾,于是就开始打着衙门的旗号。
“后来又晓得了这八普县里住着周大人家的亲戚,他们更是应允,将桐树村给田大东家做药池,田大东家自?然是高兴,送了他们不少金银,那周家也?是一夜就暴富起来,那一阵子单是丫鬟仆人,就招了几十号人去呢!”现在苟五想?起来,仍旧是羡慕不已,心想?会投胎就是好啊。
即便是现在东窗事发?了,可是那周家有周大人,只怕也?不会受什么责罚的。
现在说是给绑了,但多半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说到这里,苟五自?以为是公孙澈和周梨好,还劝着:“小的也?不知几位是什么来路,但想?来也?必然是听说过那大名鼎鼎的周首辅了?这里便是她的故乡,那县里叫你们绑了的周家,更是她自?家的亲戚,也?不是小的多嘴,只是几位都是明白人,应当知道那周家的人,是万万不能动?的,不然惹怒了上面那一位,大人们怕也?是要吃罪的。”
周梨听得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管他什么周家什么人。”
苟五听罢,心想?这为女官怕是才?做官,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连周家都这样不放在眼里,果然到底是年轻了,这仕途路怕是也?走不长久的。
“继续说!”公孙澈则在一头搓拳磨掌,示意他别扯这些?个闲话,又问:“那田大东家什么来路?便是那几个南方人为首的么?”
苟五方继续回话:“那田大东家原名叫做田永昌,正?是掌舵的,小的听人说,他家祖上以前是赶尸的,都能叫死了的尸体站起来自?己走,所以会做昆仑奴,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梨却?想?,那赶尸不过是将死在异乡的死者腹部都掏空,填满了些?防腐的药材罢了,又将四肢和头上刷满了白色的秘制药,然后将他们的双臂抬起来,绑在前面的肩膀上,最前面的也?抬着手?臂,由着赶尸人做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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