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饶平看了眼季窈略显苍白的脸色,琢磨不定。季窈倒是跟没事人似的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后就要出发。
看来也是个蛮拼的,李饶平默默给漂亮师兄下定义,心里暗暗佩服。
周老是前两年才从院长位置退下来的,学院给他批了创新大楼7-8层,整整两层留底下博士硕士专心做科研。
电梯行到8层再打开,李饶平的科普正好结束。
合作的公司是云泽科技,做消防安全很多年,早些年一直在其他市,今年拓展到z市,正好和q大计院合作升级智能系统。消防安全这点正好迎合政ce,组里申项目方便,最主要的,云泽给的经费很多。
李饶平有颗小虎牙,说到经费时乐呵呵一笑,小虎牙露了出来,又滑稽又可爱。季窈被他逗乐,忍不住笑笑。
不过进会议室前他再次去了趟卫生间,晕车加感冒,他脑袋有点昏,心口也不舒服,此时形象不够妥帖,而且……还有一点,听到合作公司的业务相关他就忍不住多想。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小李师弟的催促,季窈回了信息,再次整理仪表,走了出去。
时隔多年回国,闻着熟悉的气息,见到亲切的建筑风格,听到体贴的口音,令他绷紧的心绪稍微放松。
进了会议室里,周老正坐在最前面,和对面的人聊天,他老人家年纪大,但是精神极好,说话声音洪亮。
季窈和他以及旁人温声问好。
他们经常做线上汇报,所以组里同门面孔不算陌生,季窈差不多能认全。一一问好后,季窈才敢将目光投到周老的对面。
男人穿着名贵西装,眉眼尤为英俊,身上少年人的青涩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感特有的锋利,端正坐在那,周身气息森冷严肃。
季窈在看他,他也在看季窈。
季窈心口一窒,一颗慌乱的心像落在地上的小球,砰地弹起。
好久不见,段恪比从前更耀眼。
然而,心思回转间,段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冷漠离开,像是忘了他,旁人介绍时,也只疏离地点头。
季窈心里的那颗球灰溜溜落下,失去弹力,慢慢滚远。
合作会议结束已是下午四点,季窈全程走神,表面应付妥帖,实则忍受着身心折磨——一天没吃饭,晕车,感冒还没好,而且,段恪……
跟着几人走出会议室时,他摸了摸额头,发觉那里皮肤烫的吓人。所以在众人约过去预订好的酒店吃饭时,季窈礼貌提出不舒服先回去。
周老很和蔼可亲,让他回去休息,李饶平也担忧地说要带他去医院。走在前方的段恪身边助理,也适时提出关心。
唯有段恪,在接电话,电话里隐约提到幼儿园,接小孩,放学的词汇,无暇丢给季窈半分眼神。
“段总年纪轻轻,已成家?”周老最爱调侃年轻人。
季窈闻言一颗心提起来,心里不断告诫不要看过去,不要听,但是他的眼睛、耳朵却控制不住去探究答案。
段恪没否认,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光是那个笑,就能轻易让人联想到他有多爱家庭,要去接的小孩是多么可爱。
那笑太过刺眼。
季窈垂下眼睫,摸了摸额头,恍惚间分不清温度是高是低,也许一切是幻觉,也许他没选择回国,就不会看到这一切。
也许……他没不告而别,那和段恪成家的人,会是自己。然而,这世上没有也许,没有后悔药。
段恪已经不想认识他了。
病来如山倒,他独自一人回到学校安排的公寓里,单人公寓里还堆着他未收拾的行李,床上简单铺了被褥,空气里还漂浮着灰尘颗粒。
季窈不管不顾,倒进床上。
这几年来难治的失眠,这次没用药,他就陷入了重重的昏睡里。
“段恪,你结婚了吗?”
“你有孩子了?”
“季窈,这些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
“不,我,我……”再多的话却噎在嗓子眼,尤其是在和段恪嫌恶眼神对视,季窈再说不出口。
“怎么,你身上没钱想起我了?季窈,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叮——
短信提示音将季窈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连忙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冒着热汗,大颗泪珠从眼角落下。
“……是梦。”季窈小声道,再看手机,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近八个小时,此时已是深夜,房间里没开灯,静得出奇。
一觉睡醒仍头晕脑胀,心口发慌。
他刚回国,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z市,仓促套件外套就出门打车,赶到医院量了体温高达39度,取了药,最后坐在医院的输液室挂吊水。
周围挂吊瓶的多有家属陪伴,而他就孤身一人,坐在最角落。在国外的这几年,也都是一个人,再苦再累都熬过来了。
可是这次回来,见到段恪在先,又再次生病来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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