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进京之后,第一次拜见公孙瑾时表现得太过出众,让公孙瑾见猎心喜,一颗爱才之心怎么都止不住。
国子监祭酒也能算是老师,当老师的,见到天赋卓绝的学生,真的很难忍住不指点一番。
萧景曜正好脑子里存了个府学藏书楼。常明府虽然放在整个大齐的所有府中,勉强只能排个中等。但大齐对文教这方面格外重视,各大府学,不论规模大小,藏书楼的书基本都差不多。有的地方府学的教谕们,还会拿出自己的藏书抄一份给府学。他们从府学藏书楼抄了许多书,再把自己家的藏书抄个一两本放进去,也算是互惠互利。
不过一般府学学生也不会像萧景曜这么变态,把府学藏书全部看完。
倒不是他们不爱看书,而是府学藏书楼中的书太多太杂,他们实在看不过来,只能挑自己最需要的书来看。毕竟还有科举这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呢。就好比后世高考生在高中期间认认真真听课刷题写试卷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再让他们去看什么超出高考考试范围内的书,别说他们自己没时间,就算他们有点兴趣,家长和老师一般也会拦着。
要有取舍。
萧景曜纯粹是以自己变态的天赋和远超常人的毅力,硬生生将藏书楼里的书全部看完的。记忆力好对萧景曜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很多书籍的内容,并非是背下来就等于学懂了的。萧景曜一遍又一遍的复盘,从史书记载中找作者的生平,再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以及朝堂上的一些党争主张,才能理解作者的一些主张。另一些实用类的书籍,理解的难度更大,萧景曜也硬生生啃了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萧景曜肚子里的墨水,不说和公孙瑾旗鼓相当,起码也超过了九成的人。公孙瑾胜在比萧景曜年纪大,家中藏书多,还有宫中的藏书阁,他这个国子监祭酒都能去看。
萧景曜来京城后,和公孙瑾见的第一面,公孙瑾只是考校了他正统的四书五经以及各种注解典籍。就这点,萧景曜都给了公孙瑾极大的惊喜,让公孙瑾控制不住雕琢美玉的念头,到了休沐日,又将萧景曜请回了公孙府,继续指点萧景曜的功课和文章。
公孙瑾的才学自是不必多说,能坐稳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让文武两边的官员全都心服口服,可见公孙瑾的本事。武将们学问比不过读书人,在念书上不会瞎逼逼,文官……呵,要是公孙瑾真的才学不够,他们早就把公孙瑾给讽刺成奸佞小人了。
同样是跟在官员学习,萧景曜感受到了京官和地方官的区别。如尹县令,少说多做,带着萧景曜亲力亲为,去乡间地头走一遭,和农户们聊聊天,拉拉家常,去感受真正的民生现状。
公孙瑾则不同,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也不需要他前往田间地头。或者说,绝大多数京官,都不需要这么干。他们处在大齐的政治中心,对政治的敏锐度的把控才是最要紧的。别说官员,就连京城中的平民百姓,对朝堂风向标都比旁的地方的百姓敏锐得多。
公孙瑾在指点萧景曜的文章时,还会告诉萧景曜六部阁老等大臣们的主张,翰林院那帮学士们的偏好,在给萧景曜改文章的时候,只略微改动几句话,就能让萧景曜眼前一亮。公文写作,还得是官场中的高手。
公孙瑾在指点萧景曜的文章之余,也会和萧景曜聊些别的话题。这一聊可不得了,公孙瑾惊奇地发现,不管他提到什么内容,萧景曜都能接上话。上到先秦诸子百家,下至贩夫走卒乡野小调,萧景曜通通都能接上话。
公孙瑾还是第一次碰到如萧景曜这般聪明的后辈,当即大喜过望。在指点完萧景曜的课业后,还把萧景曜带去了书房。
公孙瑾嘴里的书房,其实算是公孙家的藏书楼。里面摆了好多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架,密密麻麻放满了书。萧景曜去过的府学藏书楼,里面的书都未必有公孙家的多。
什么叫诗书传家啊?战术后仰。
萧景曜想到自己当初对萧元青开玩笑,说要把府学的珍本都抄一份留给子孙,再加上能在书局买到的正统经史典籍,日后,他们萧家也能算是诗书传家。
现在一看真正诗书传家的公孙家,萧景曜顿时觉得自己以前还是把话说的太满了。
这么多书,他一个人抄要抄到何年何月?果然,能成为世家的,底蕴都不是一般深。
公孙瑾还在那儿谦虚呢,“这是公孙家部分藏书,还有些书放在别处,一间屋子装不下。”
这个时候,萧景曜就格外想念后世便捷的购物方式。这个时代,买书确实能去书局,但书局卖的也就是读书人最需要的那些四书五经。更深层次的书籍,不好意思,买的人太少了,不卖。或者说,书局自己也没有,没办法印刷。哪像后世,想要什么书,上购物网站直接下单就行,还能货比三家挑个最好的出版社的出版作品。只要房子够大,买的书装满几栋别墅都行。根本不愁购买渠道的问题。
现在可不一样。寻常读书人最多只能接触到府学藏书楼的书籍,那里面的书籍也基本涵盖了他们考试的需求,还有些“杂书”,全凭各自兴趣爱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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