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想要温习功课实在不容易,萧景曜还好,看过的书都印在脑子里。尽管马车再颠簸,萧景曜闭眼定神,就能像从硬盘中调出文档那样,将自己想温习的课业从头到尾地调出来,一字不差。顺便还能回忆一下教谕们和尹县令对他的教诲。
特别是在县衙典籍室看到的那些历年事件记录,更是成了萧景曜每天都会反复琢磨的重要内容。
经过这次乡试,萧景曜也发现了实务的重要性。更加能肯定,之后的会试和殿试,肯定也会更侧重实务方面的题目。
这也很好理解,科举完后都是要当官的。新科进士通过庶常馆考核后,一般会外放为一地父母官。要是不懂得实务,还当什么父母官?只会做事写文章可当不好父母官,朝廷要都是这样清谈的官员,那这个朝廷才是要完。
显然,正宁帝是个明君。萧景曜从县试考到乡试,不论是院试中算学题的占比加大,还是乡试中实务题的占比增多,都证明正宁帝是个注重实干的帝王。
科举考题确实都是由主考官出,正宁帝并不插手。但能让这些实干派大臣担任主考官,本来就体现了正宁帝的倾向。
萧景曜将自己的猜测和其他一说,张伯卿看着萧景曜,深深叹了口气,“我明明已经知道了你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你竟然还能给我惊喜。大家都只有一个脑袋,为什么你就能琢磨出这么多的东西?”
邢克己也摇头苦笑,“我倒是隐隐猜出来会试也会更注重实务,但只是猜测,不能说出其中的道理。景曜确实远胜于我,这个解元,实至名归。”
有了努力的方向,几人在路上也没闲着,得了空就开始钻研各种实干的方法。这个时候,张伯卿几人就分外羡慕萧景曜的脑子,柳疏晏更是激动之下抱着萧景曜的胳膊蹭了好几次,“过目不忘真的太好了,我也来蹭一蹭天才的才学,希望我的记性也能这么好!”
在马车中看书,真的不容易啊!
对此,萧景曜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天生技能,其他人羡慕不来。但这话说出来挺欠揍,萧景曜唯有微笑以对。
萧元青就不一样了,得意地叉腰大笑,深深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娶了师曼娘,生了萧景曜这么个天才儿子。
天底下还有比他更舒心的爹吗?
萧景曜并不藏私,在沿途驿站中休息时,也会向张伯卿等人分享他在县衙典籍室里看到的文献记载。四人更是感激不已,深深记住萧景曜这份大人情,暗自发誓日后定要好好报答萧景曜。
出了雍州后不久,天气明显越来越冷。萧景曜带上那堆厚实的衣裳被褥正好派上了用场。邢克己身子骨稍弱一点,小病了一场。还好他们都听了萧景曜的话,尽可能地准备了过冬的东西,又都带上了一些常用药。
快到京城时,萧景曜几人正在驿站歇着。夜间突然有人快马加鞭来驿站,驿站顿时又热闹了起来。萧景曜好奇地出门,就见对方穿着一身士兵衣裳,胡子拉碴,满面风霜,不知赶了多久的路,一边狼吞虎咽地啃干粮,一边看着马进食。瞧这模样,大概是打算等马吃完草后,继续连夜赶路。
驿丞对待这位传令兵很是客气,殷勤地送饭送水,还说已经让人备了热水,请大人沐浴清理一番再出发。
对方很是奇怪,“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担不起你这一声大人,你无须对我这般恭敬。”
年老的驿丞双手拿着水囊递给对方,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尤为和蔼,“老朽认识你这身衣裳,你是顾将军手底下的兵。当年京城被围,老朽日夜不安,是顾将军带着大军赶来救驾,解了京城之围。你们边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
对方没料到驿丞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吭哧吭哧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话头,挺着胸膛骄傲道:“那我再告诉老伯一个好消息,顾将军知道天气冷下来后,胡人又会南下抢我们大齐百姓的粮食。提前整顿好了军队,趁着胡人王庭内乱之际,一举将胡人打跑啦!”
驿丞眼中异彩连连,高声叫好,“顾将军果然厉害!这些该死的胡人,年年来抢我们边疆百姓的粮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算是把他们都给打跑了!”
两人都没刻意压低声音,很快,驿站内就响起了无数叫好声,还有人想请这位传令兵喝一杯的。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推辞掉了,见战马已经吃好粮草,这位传令兵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对着驿站内还在叫好的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厚待,不过我还赶着去京中送喜,就此别过。”
说完,对方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同他显然十分默契,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这等大好消息,不必瞒着,他提前说出来也无妨,还能让百姓对陛下更归心。
驿站内却不复原来的平静,萧景曜就听到有人高声喝彩,让人拿酒来,他要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也有人放声高歌,隔着几间房,有人抚琴相和。还有人夸顾将军勇武无双,智勇双全,又担心顾将军是否会遭遇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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