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大柱不仅给了张寡妇银子,他还偷拿媳妇郑氏陪嫁的首饰……”
剑灵一边啃果子一边听范宗华绘声绘色地讲述天齐庙土地祠那边的混乱情形,心说这可比命数宝册上记载的还要热闹,可见凡事牵涉到了银钱,事情往往就会变得复杂。
与此同时,剑灵颇为理直气壮地想着,这和她有没有参与进来其实并无太大关系。从始至终,她也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哪怕她此时不说,等张寡妇被贼偷光了家里的钱财后,这件事也会曝光的,到时候郑春花一样会大吵大闹。
再有就是,剑灵也想通过这件事的后续走向,试探一番所谓的命数到底是如何运转并“矫正”的。
七日后,榆树林附近的住户果然遭了贼惦记,但这次被偷的人就不是张寡妇了,而是终于索要回丈夫的私房银子和自己陪嫁首饰的郑春花。
至于这笔钱被那个不知名的毛贼偷走后会花在什么地方,会让什么人受益或者受累,剑灵并不知晓。但她明白,此后的事已经和草州桥东的住户们无关了,那是另外一些人族命数中的小小一环。
得知这个消息时,剑灵正在吃烤鸭子。
她细嚼慢咽地品尝着外焦里嫩的鸭肉,对所谓的命数运转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对自己今后的打算和行事有了更充足的底气。
“殊途同归吗?”剑灵垂眸思忖,“那自然要选择一条相对舒服的路。”
半个月后,剑灵所在的破窑已经不是原本的破窑了,虽然外观依旧破败,但内里的许多家具摆设却焕然一新,谈不上多富丽堂皇,却绝对能赞一声舒适了。
这日,范宗华拎着一篮子菌子和一罐蜜腌果脯走进破窑,一进门就对斜靠在松软垫子上的剑灵说:
“崔老八托我带给你老人家带了一些吃食,他说十分感念你老人家的指点,让他和丽娘解开了误会,又帮他们选定了吉日。等他成亲那天,一定要请你老人家去喝一杯喜酒。”
剑灵微微侧头,朝着范宗华的方向嗅了嗅,立刻闻到了熟悉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于是转眼间,她身上那种娴静淡然仙姑气质就消失不见了。
只见剑灵高兴地弯了弯唇,欢快招手道:
“我闻出来了,是东水镇钱家铺子的果脯吧,快拿来,来,在这边放着。”
范宗华瞧着最近越来越开朗康健的老太太,心情也很松快。他把果脯递到剑灵手中,转身又去窑洞里储物的地方把菌子存放好。
放菌子时,范宗华瞧着角落里堆着的各种食物记,一边琢磨先吃那几样食材一边询问剑灵的想法。
剑灵咽下口中的蜜饯,扬声道:“今晚吃鱼,吴家二郎下午时送来了一尾鲤鱼,你瞧瞧还精神不?”
正在打量架子上食材的范宗华闻言一愣,目光四下一扫,便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深色的水盆,里面可不是正躺着一尾鲤鱼么。
他凑近一瞧,就知道这条鲤鱼肯定超过一斤重了,而且是极为新鲜的活鲤鱼。
范宗华弯腰敲了敲木盆,瞧着鱼在水中跳腾,尾巴跟胭脂瓣儿似的,不禁嘿嘿一乐。他心说,如今的日子可不缺衣少食了,而且也真像老太太之前所说的那样,现在每顿饭都能有肉有菜有羹有汤有甜有咸了,端是舒坦日子。
然而,范宗华眼中的舒坦日子,在剑灵眼中却还差得远呢。
她想穿更柔软更舒服的新衣服,想盖更轻更暖的香香被子,想吃更精致更丰富的肴馔,想喝那种琥铂色浓浓香的十年陈绍,想在夏天有各种水灵灵的水果吃,冬天有烧不完的上好炭火……
但剑灵也知道,光靠给草州桥东这不到二十户的人家当仙姑,是几乎没有可能让自己过上期待中的好生活的——最起码短时间内不能。
“不止我自己要吃好穿好住好,还有范宗华的亲事。”
剑灵“望向”正在认真收拾鲤鱼的范宗华,想着之前崔老八对她透露的消息,眉间划过一抹思索之色。
“范小子之前为了给突然重病的李娘娘看病,花光了积蓄,这样一来,就耽误了他的婚事。阴阳宝殿那边倒是记载了范宗华的妻子身份,是草州桥附近人家的姑娘,也算是范宗华的青梅竹马,两人早有些情谊。
“按照宝册上一开始的记载,范宗华本该今年就成亲的。可是李娘娘突然‘重病’,打乱了命数,这婚事就耽搁了下来。先前阴阳宝殿那边请我来替代李娘娘活着,却没怎么插手范宗华的婚事,想来是推演过,范宗华的这门亲事最后不会出现变动。花光了积蓄的范宗华依旧会和自小有些情谊的姑娘成亲。”
可这有钱娶媳妇和没钱娶媳妇怎么能一样呢?命数宝册上的短短的一句话就概括了范宗华的一生婚姻,但是日子的苦与甜却是每个人实实在在过出来的。当了半个多月失明人族的剑灵十分清楚,新婚夫妇手里有钱滋润过日子,与新婚夫妇每日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那体验肯定是不同的。如果能轻松一些,何必让一对新婚小夫妻把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呢,甚至还可能会留有各种遗憾。
说实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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