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安抚怀里阿梨的云黎忽而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魏子渊身前。
松垮的锦衣挡住了魏子渊大半张脸:“怎么是你?”
转而望向怀里朝魏子渊扑去的阿梨, 云黎脸上晃过几分了然:“阿梨是你找着的?”
魏子渊低头:“是。”
云黎笑弯一双眼睛,思及后面还有一位活阎王盯着自己,云黎唇角笑意渐敛。
屈膝朝沈砚行礼:“殿下, 这是我父亲为我请来的护院, 殿下大人大量, 求看在我父亲面上,饶过他的无礼。”
声音愈来愈低,沈砚的目光似蕴着重量,一点点压在云黎身上。
云黎不自觉垂下眼眸,心中暗叹宋令枝果然非同一般,竟能和沈砚这样的人共处一室。
云府先前的护院是折在沈砚手上,若是再折一人……
沈砚默不作声收回视线。
倏然耳边落下一道惊呼,云黎乍然仰起头,大惊:“宋姑娘!”
眼前晃过重重黑影,宋令枝身影轻盈单薄,轻飘飘往旁跌去。
沈砚瞳孔一缩:“回宫。”
……
青花缠枝花鸟香炉燃着安神香,青烟氤氲。
重重青纱帐幔后,宋令枝无力倚靠在贵妃榻上,一张小脸瘦削憔悴,不见半点血色。
三千青丝轻垂在枕边,秋雁双眼泛红,偷偷拿丝帕拭泪,又悄声为宋令枝掖好被角。
月影横窗,沈砚站在廊檐下,抬眸望着上空一角的黑夜:“她如何了?”
岳栩拱手,一双剑眉紧紧笼着,颇为不解:“照理,夫人身上的毒不该发作得如此快。且这症状,也不太像。”
沈砚双眉紧皱:“你是想说,她身上还中着另外一种毒?”
岳栩沉吟片刻:“看着不像是毒,且夫人近来除了嗜睡和食欲不振,也无旁的症状,倒像是……忧思成疾。”
院落无声,只余皓月当空,花光树影。
池中水波粼粼,映照着满池的夜色。
沈砚负手背在身后,良久,他低声:“下去罢。”
岳栩拱手告退。
湘妃竹帘挽起,漆木案几上烛光摇曳,沈砚缓声踱步走近,青玉扳指捏在掌心。
重重帐幔后,宋令枝仍在熟睡中,鸦羽睫毛落在眼睑下方。
秋雁福身,手上捧着漆木妆匣,刚为宋令枝卸妆松发,她屈膝告退。
沈砚目光淡淡在捧盒上掠过,忽而视线顿住,落在一方小巧精致的香囊上。
宋令枝的贴身物什,向来都由秋雁亲自打理,这香囊应是宋府的旧物,也不知宋令枝今日是何时上身的,连秋雁也不知情。
沈砚垂首低眸,骨节匀称的手指轻捏起香囊的一端,他眸色忽沉:“……这也是枝枝的?”
……
宋令枝一觉醒来,天色已黑。
园中树影斑驳,参差光影落在屋中。
宋令枝扶榻坐起,透过半支开的楹花窗子,隐约听得廊檐下的窃窃私语。
檐角下悬着一盏芙蓉掐丝珐琅缠枝灯笼,光影绰约,无声流落在檐下二人身上。
秋雁弯唇:“有劳云姑娘走这一遭,只是我家姑娘还歇着,暂且不能见客。”
云黎点点头,亦是轻声细语:“由她歇着罢,莫扰了她歇息,我先走一步,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便是。”
怀中的阿梨不安分乱动,云黎怕阿梨又乱跑,不敢久留,和秋雁低语两三句,遂分道扬镳,各自回房。
湘妃竹帘挽起,仰头望见倚在青缎引枕上的宋令枝,秋雁眼睛一亮:“姑娘,您醒了。”
秋雁俯身半跪在宋令枝身侧,“刚才云姑娘来过了,还给姑娘带了人参雪蛤。云姑娘可真是心细,前儿瞧见奴婢嗓子不适,今日还给奴婢送来川贝。”
秋雁点点头,又挽着宋令枝絮絮叨叨。
宋令枝眼中疑虑渐深。
秋雁轻声道:“奴婢瞧着云姑娘挺好一人,怎么……姑娘好似不喜欢她?”
秋雁压低声,小心翼翼道,“姑娘可是听信了那些话,以为三殿下要迎云姑娘入府?”
宋令枝差点咳出声,怒剜人好几眼:“莫要胡说,自然不是为着这个。”
前世秋雁的死疑虑重重,宋令枝不敢大意,也不想秋雁重蹈覆辙,“宫里不比我们府上,日后还是多留点心。”
秋雁笑着点头:“奴婢晓得的,这话白芷姐姐也同奴婢说过好几回。”
提起白芷,宋令枝眼眸一暗:“白芷她……”
秋雁忙不迭道。
“姑娘快别多心,刚刚那太医也说了,姑娘这是心病,最忌多思的。且白芷姐姐如今也不错,同在京城,万事也有个照应。先前她还同奴婢道,若是香娘子回海岛,她也想跟着去。”
宋令枝一怔,忽而又想起魏子渊递给自己的闭息丸,若她不在,府上唯一的牵挂也只剩下秋雁一人了。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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