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辆橘色的甲壳虫离开,肖子晔拉上白色的窗帘,阳光被遮挡,室内一下子昏暗下来。
俞天君平静地打开床旁的开关,幽幽白光在室内亮起,他并没有介意肖子晔越界的举动,只是用手攥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两声。
你身体怎么样?
肖子晔转过身,像相处多年的老友那样,熟稔又自然地问。
就那样。
俞天君抽出一张纸,擦去唇边的血渍。
无事不登三宝殿。见毕小姐这种事,应该不会重要到改变你的日程的地步吧。
肖子晔笑了一声,不接话,反而又提起他粗浅略过的话题:医生不是提出了新的治疗方案?为什么不去G国,好好治一下应该能治好吧。
俞天君打开电脑,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
他不回答,肖子晔也无所谓,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成人的身体没那么脆弱,而且你这病,竟然连医生都找不出病因。其实就和你那莫名其妙的头痛、呼吸困难一样吧?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心理上不想痊愈而已。
门在那边。俞天君冷漠地开口,好走不送。
肖子晔嗤的一声笑了。他越笑越大声,到后来几乎变成捧腹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俞天君恍若未闻,一脸冷漠地看着文件,时不时的做一些标注。等肖子晔终于停下笑声,他已经处理好了东市广场招标的项目,并和秘书确认了明天开会的具体时间。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落到这地步。肖子晔语气神态里的嘲讽明确到了几乎是挑衅的地步,我记得,不久之前,我们都可是只有羡慕你的份啊。
俞天君稳若泰山地坐在病床上,一点儿也没有被人戳到痛处的恼怒。他的神色和平常毫无差别,是一模一样的淡漠。肖子晔笑着看他,唇边是若有似无的讥讽,他知道自己无法惹怒俞天君,可这不妨碍他感到愉悦,因为俞天君越是平静,他的胜算就越大。
林夏林寒,前两天被林家那老头打了一顿。他话锋一转,开始讲一件不相干的事,那老头一开始,本想断了他们对乖宝的念想,但后来改主意了。
今天早上,童杉失踪了。
俞天君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他一眼。他已经熟悉了肖子晔的套路,刚才说的那些全是开场白,接下来要谈的,才是今天的正题。
我给那老头子送了份录像,关于乖宝现在的生活状态。老头子年纪大了看不出什么,但林家那两个,知道乖宝能接受三个人的生活,就一定会动心。兄弟间的矛盾解决了就会一致对外,你确实不会去打扰她现在的安稳生活没错,但要是有人出手了,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吧?他看着俞天君淡漠的双眼,别又深意地说了一句:要是真的不在意,你就不会病到现在了。
俞天君沉默地攥紧了被子,他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凸起青筋,正如他被搅乱的心湖。
林慈那老头,盯着魁首的位置很久了。肖子晔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他要动杜家,正合某些人的心意。那两头豹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你很清楚吧?如果乖宝落到他们手里,一定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同样是在商界的财团,俞天君对林家人的了解,要比其它人多得多。
他垂下眼,想起那心思深沉的两兄弟,不得不为懵懂的韩素澜感到担忧。
那两兄弟的手段,他是很了解的。一个多智近妖,一个变幻莫测,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你想我做什么?
见他开了口,肖子晔脸上笑意更深:他们的大本营在国外,收集情报时总是束手束脚,你和他们有过很多合作和竞争,我需要你的评价。
长子林夏,擅长下棋。俞天君也没有过多推辞,关于韩素澜的事,他向来不怎么考虑后果。他是个走一步看百步的人,用子一时,伏线千里,和他交手的时候,你尤其要注意那些不起眼的细节。他做事都是有明确目的的,每一步都是奔着最终的目的去,只要弄清楚他的目标,应付起来就能简单很多。
次子林寒,我了解不多。从寥寥几次的谈判中看,他的心思诡谲难辨,很难揣测。他同样是个揣摩人心的高手,和你相似,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欲望,也没有与他才智匹配的野心。我不确定他对澜的感情,是出于爱慕或者只是贪玩,你可以尝试化敌为友,但一定不能相信他。同时,他是个全才,精通电子设备和催眠术,设计和药理方面也有所涉猎,我听说他与Strbird有联系,但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
你是说Strbird?肖子晔诧异地扬眉,有意思如果和那边有关联,那我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轻易的绑走童杉了。
如果他真的和Strbird有牵扯,那在组织内的地位一定不低。俞天君说,我听说Strbird的首领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儿,也是豹族,他很可能被那位小姐看中,或许会接任Strbird下一任的首领。
如果真有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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