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圆眼睛亮晶晶,看着蔺雨落汪了一声,大概意思是你不记得我了?
蔺雨落惊呆了:“顾峻川,是那只狗。它没被开膛破肚,它还活着啊。”
上一次来这里,返程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喂的那只野狗被开膛破肚悬于梁下,她好一阵难过。她以为那寓意她灿烈的人生,让她惴惴不安。
今天这只狗竟然回来了,穿过风雪夜,找了回来。这奇怪的因果。
她去找吃的给狗儿吃,狗儿吃得香,吃过后又去到上一次的位置,哼一声,趴下了。
蔺雨落忘记了刚刚的争吵,她突然想起宁风。她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不知道他在非洲好不好。她现在觉得那被开膛破肚的不是狗、也不是她从前乱糟糟的人生,或许是宁风。
“我给宁风发条消息可以吗?”她问。
“为什么不可以?”顾峻川神情严肃:“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我记得。我没有亵渎你的感情,我承认我当时非常担心你,如果你那天真出事,我会难过很久很久。”
蔺雨落给宁风发了一条消息:很久没有联系,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和工作都顺利吗?
宁风回她:一切都好。落落,不用担心。
蔺雨落放下心来,躺在顾峻川身边,火炕很热,她的身体热烘烘的。
顾峻川嘴唇过来的时候她本能躲闪,怕有任何响动吵到别人。但顾峻川手挡在她唇上,从耳边渐次向下,蔺雨落推他不动,察觉到人在这飘雪的黑夜中被架到了火上。
“你缺一个花棉袄。”
“还缺一个红肚兜。”
那个梦在顾峻川的记忆里存了很久,在他单身的日子里,时不时出来鞭挞他。他清晰记得梦里每一个场面,肚兜上两点水印,是他的嘴唇隔着丝绸寻宝似地含出的。手伸进去,就是绵软。
他揉啊捏啊总不过瘾。埋首进去,就是她自带的香气。他的鼻尖擦过细细的带子,又用牙齿咬开,就有大片雪花白。
蔺雨落咬着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里里外外的火烧着她,让她整个人像浸到了水里。
她甚至觉得自己冒着热气,被顾峻川翻炒。
火最旺的时候,她的指甲陷进他皮肤里,在他耳边急急几十次呼吸,才得以活下来。
外面雪还在下,蔺雨落爬到窗边掀开窗帘去看,一片白色的荒原。窗缝里渗进凉气,她哆嗦一下,被顾峻川裹进怀里。他脸颊的汗还没消尽,蔺雨落抬手帮他擦掉。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说的是对方可还有什么遗憾。
蔺雨落说她没有了,她想要的慢慢都得到了;顾峻川说他还有,在绿春的那个观景屋里…蔺雨落拧他胳膊,两个人撕在了一起。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蔺雨落你必须承认,性是爱的组成部分。你见过哪个男的说我好爱你,但我对你硬不起来?”
“…”
“实话罢了!”
第二天大雪封门。他们换上雪地靴,把鞋口扎严,从门前踩出一趟脚印,一直去到远方。他们的帽子上肩膀上都是雪。脸蛋被风吹红,笑起来露出白牙,看起来像一群二傻子。
顾峻川找了几个二踢脚在雪地里点,声音有几分热闹。村子里还剩着的那几户人家的老人冒雪出来看年轻人玩。
有老人问顾峻川要几个炮仗,顾峻川看那老人颤巍巍的,担心不小心崩着,就不肯给。让那老人站远点看着。炮仗带起的雪崩到顾峻川嘴里,连雪带泥,他吐了半天。别人都在笑,到处都是淳朴的快乐。
这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
蔺雨落好像对每一年的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很模糊,但这一天她会记很久。就像村子里的老人,能随口说出这一生中哪一年的哪一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定是很特别的一天。
蔺雨落对奔向下一年充满期待。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下一年会发生什么。
蔺雨落:停下的时光
到了晚上, 苏景秋嚷嚷着要跨年。
每年的这一天,他的酒吧都会组织跨年活动,会请知名歌手和乐队来表演节目, 还有全场一杯免单以及随机赠酒。他习惯了跨年,突然有一年来到这荒凉的地方,夜晚只有群星为伴, 自然是非常不习惯。
他嚷嚷要跨年,那跨年的组织任务就落到他头上。苏老板还是有两把刷子,他的车上竟然带着调酒的工具箱。在民宿客厅里摆了,人也套上一件黑衬衫, 衣袖挽上去,露出他的花臂。着实是牺牲了一下色相。
顾峻川贬损他:这么熟练, 是不是常在家取悦不好取悦的人?
苏景秋切一声。
他给大家调酒, 杯具叮叮当当响, 很是好听。别人在热闹的地方跨年,他们的清净的地方跨年。每个台的跨年晚会都很热闹, 顾峻川没有一个能看下去: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高沛文就说他讨厌, 到老了还不得万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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