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川吃着铁锅炖里的土豆,面而香甜,绿野倒是可以研究相关点心来,就答应老板回去就找人来这里。
他到哪都要谈生意,苏景秋不服输,在一边拆台:“哪有那么复杂?我的轻食餐厅卖焗土豆!土豆泥!我走的时候就买几筐!”
大家就笑了。
蔺雨舟一直不说话,蔺雨落就问他:“后来李斯琳回你消息了吗?”
蔺雨舟摇头。
李斯琳跟别人都有联系,没回蔺雨舟消息就是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了。高沛文在一边啧啧出声:“李斯琳上午还给我发她在挪威的照片呢!也下着大雪。她跟狗比赛拉雪橇,20米内跑赢了狗。”
“这么彪悍,的确是李斯琳。”顾峻川说。
他们的话题围绕李斯琳,蔺雨舟无从插话。蔺雨落制止这群坏心眼的人,拿苏景秋开刀:“你好像还没跟你老婆报平安。”
苏景秋梗了一下指着蔺雨落:“你心真黑啊。”
大家就都笑了。
聊天的时候蔺雨落不知为什么,手总要去抓顾峻川的。顾峻川呢,她手递过来的第一瞬间他就抓在手里。蔺雨落觉得离开了北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顾峻川在她心里变大变重。
他们两个的手在桌下连着,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被人发现了也不回避。苏景秋真想戳瞎自己眼睛,他扪心自问造了什么孽要让他看这些!
蔺雨落此刻的开心是真实的、深刻的。
在热闹之中,她的眼一次次无意识飘向顾峻川,看他坚毅的侧脸,笑的时候却晴朗。
蔺雨落觉得这样的他真的是刚刚好。不过分成熟、也不十分幼稚;不过分幼滑,又不十分天真。他就做他自己,从来都不盲从。
蔺雨落第一次见他,以为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因为他的皮囊太优越。可现在再看,他哪里像小白脸了?分明是她自己看人太浅。
她对顾峻川的认知一天天在改变,没能一见钟情,却终于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一点点看到他的好来。
顾峻川以为蔺雨落迷恋他的美色,就对她挑眉。大概是美色常有,他不常有。在这样的氛围里,谁有多少痛苦都不重要,反正痛苦都会过去的。人只要活着,就要拥抱明天。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自己很别扭。”那天在散场后,蔺雨落跟顾峻川说:“我好想交朋友,但我不会;我好想赚大钱,但我没有偏财运;我好想去春游,但我在出发前就胆怯。”
“因为春游要花钱要占时间?”
“是的。”
这个世界是非常现实的。
收入很低的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时间,他们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以换取好一点的报酬。蔺雨落就是这样的人。美容院同事休假,她就咬牙顶上,最长两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一天。
“所幸你永远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顾峻川说。蔺雨落的目标永远不会定太大,她会看准了权衡了直接出手去够。
“这就是你和我打电话的房间吗?”顾峻川在房间里走了走,屋子很小。原来蔺雨落就是在这里安慰他的恐惧的。
“对。”
“那你为什么要安慰我?当时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根本没想安慰你。我就是想确认你别有什么事,好歹相识一场。”
蔺雨落故意说得轻巧,她当然不是这样想的。那天她非常担心顾峻川,以至于到现在她自己都不明白原因。还有顾峻川睡过头消失那次,她连悼词都想好了。但你要问她原因,她说不出来。
顾峻川不喜欢这个答案,他说:“承认你当时担心我,意味着你在那段恋爱中出轨是吧?”
蔺雨落看着他。
“不知道是哪个人给你灌输的观念,因为你在恋爱所以要断绝跟所有异性的社交,不然你就是贱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不正常的人给别人乱扣精神出轨的帽子。”
“?你数数了吗顾峻川?”
“数了。”
“这是你数数的结果?”
“对。”顾峻川打断她:“我还没说完。你越不敢正视,越遂了别人的心意去隐藏,他们就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他们会一直指点你的人生,直到你死了。”
…
“你到底要说什么?”蔺雨落压低声音问他,怕别人听到他们突然而来的小争吵。
“我要说的是,正视你自己的心。人的感情不是非黑即白。你否认你当时对我的关心,等于对我们之间感情的亵渎。”这样的亵渎,顾峻川是一点都不想要。他知道那时蔺雨落给他发消息绝不是因为爱情,但也不是轻飘飘地确认他是死是活,那是一种很真挚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那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那种情感也很宝贵。
蔺雨落不回答他,因为她听到挠门声。推开顾峻川去门口,开门前裹紧了衣服。她门只开了一个缝儿,就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尖叫一声跳到顾峻川身上,转头去找。
一只狗儿坐在那,身上的毛发都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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