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狂的教会绝不会轻易收手,他们藏匿于暗处,难道就是在等待这次会试结束?
红莲教行踪诡谲,一时半刻难以摸清,可京中的官员就没这么难入手了。
“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礼部侍郎严文嵩,让人去查一查他。”
“是。”
无数考生在贡院内奋笔疾书之时,一名妇人领着侍女在刑部大牢门口,哀求守门的狱卒放她们进去。
“刑部大牢不是尔等可以擅入之地,请回吧!”狱卒态度坚决。
“我是礼部侍郎的夫人,家中兄弟受了牢狱之苦,实在放心不下,还请小兄弟通融通融,”宋氏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狱卒手里,“劳烦行个方便……不过是进去送些东西,麻烦不了您太久的。”
狱卒掂量着荷包,不动声色地收到怀里,“下人在这儿等着,你自己跟我进去就行了。”
“好好,多谢多谢!”
宋氏喜出望外,忙从婢女手里接过那个巨大且沉重的包袱,跟着狱卒进去了。
早春时节天气尚未回暖,大牢里终日见不到一丝阳光,更是阴寒刺骨。宋氏跟在狱卒后头往大牢深处走,被寒意冻的手脚冰凉。偶尔经过某间牢房,里头的犯人会扑上来抓着栏杆嘶吼着放他出去,宋氏被吓得胆战心惊,前头的狱卒却早已司空见惯。更多的则是受过刑的罪犯,满身血污,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宋氏越走越心急,生怕弟弟也被折磨成这种生不如死的模样。好在转过拐角,狱卒抬起手点了点,“就是这间了。”
说罢,拿出一大串钥匙打开狱门,“别耽搁太久啊。”
草席上躺着的人被门外的动静乱醒,一睁眼看见宋氏,连忙爬起来颤声道:“姐!姐你可算来了!”
“姐来了,你这些日子受苦了!”宋氏端详着弟弟瘦了许多的憔悴模样,忙将包袱推到弟弟面前,“你看,这是咱娘给你准备的吃食、衣裳,你在里头千万照顾好自己啊!”
青年看着宋氏将东西一件件摆出来,却忽然伸出手将包袱推到一边,“我不要这些!”
他一把抓住宋氏的胳膊,声泪俱下,“姐,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我受不了了,在这么下去我会没命的!你让爹、还有姐夫,对,姐夫不是很厉害吗?他可是礼部侍郎啊!你去求姐夫救救我!”
“放心放心,姐一定会让他把你给救出来的啊,”宋氏安抚着弟弟,“再等两日,你姐夫今日去主持会试了,再等两日定能将你救出来!”
门外的狱卒用刀柄敲击着栏杆,“可以了,东西都送到了,跟我出去吧,这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好……好。”宋氏抹着眼泪跟弟弟告别,大门“哐当”一声重新锁上,门内蓬头垢面的青年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住栏杆盯着宋氏的身影,声音在整个牢房中回荡,“姐!你可一定要让姐夫救我啊姐!”
拐角之外,一名狱卒听完了姐弟两个的谈话,望着宋氏远去的背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王爷,查到了。”故岑推门而入,“严文嵩的夫人有个弟弟,年前因贪墨案而入狱。”
“为免考场舞弊,不准三年内有亲友犯罪的官员主持科举。”晏谙慢条斯理,“妻弟乃是姻亲,他倒是仁义,甘愿为此铤而走险。”
偏袒那位孔氏偏房子弟,只怕正是为了讨好孔家,从而替妻弟脱罪。
故岑犹豫了一下,“这位礼部侍郎,家中的境况有些特殊。”
左右闲来无事,晏谙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严侍郎出身寒门,二十年前只身赴京赶考,和宋家的小姐定了终身。待他考中了进士,宋家还真将女儿嫁给了他……”
二十年前,孔令行尚未在朝中只手遮天,宋家作为簪缨世家,在当时也是家族显赫。两家地位悬殊,人人都在揣测这严文嵩八成得入赘到宋家去,然而宋家赏识这青年才俊,给新科进士留足了颜面,不仅没有让他入赘,还让女儿带了许多嫁妆过去,在京中为他置办府邸,朝中亦多多帮扶。
后来,孔家一朝崛起,无数世家贵族被打压了下去,严文嵩半是借着老丈人铺好的路半是争气,一路走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上。
“他深情重意,伉俪情深,却无论如何都不该拿别人的前程还自己的恩情。”
归去来
九天六夜的会试结束,严文嵩并几名考官加紧阅卷,定下贡士人选,最后还要从几份高评试卷中挑出最好的那个来作为会元。
严文嵩仔细翻看着呈到面前的几份经过弥封的答卷,从中抽出一张,为保“公正”,特意叫在场的几位资历高的阅卷官一起来看。
“这篇文章条理清晰,破题点新奇,整篇文章行云流水辞藻华丽,依我之见,可堪榜首,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几位阅卷官读完,纷纷点头附和,严文嵩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既如此,我便拆开糊名,叫人填榜公布了。”
“且慢!”话音未落,一股寒风猛然灌入房内,晏谙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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