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留他一命了吗?”
纵然她心怀死意,在听他来的那一刻,还是变了念头,不是吗?
唇齿开合,乌头草的毒侵入骨髓,她唇上经他唇舌氤氲的红渐渐退去,乌色透了出来。
晏泉负手夺门而出,高呵道:“去将陈何年给本王带来!”
乌头草的毒虽然致命,却并不能解。
陈何年在晏泉近乎令人窒息的注视下给宋姝把了脉,又开了解毒的药方。
他不知前因后果,只道是晏无咎那歹毒之徒欲害宋姝,便咬牙切齿道:“那狗贼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弱女子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也用!”
话一落,宋姝目光凝了一瞬,就连晏泉也看向陈何年,似是想看清他这下属的脑袋里究竟装得是什么烂泥浆糊。
然,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说话,陈何年开下药方,便在晏泉的催促声中离开了。
拂珠侯在门口,见他出来忙问:“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陈何年道:“真是万幸,若再迟一步便没救了。”
拂珠文坛,心脏揪起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个月没见,拂珠从样貌到身形没有丝毫的变化,陈何年却因为跟着晏泉东奔西跑,消瘦了不少。魁梧的身材架子仍在,可那张坚毅的脸却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尖下巴都现了形。
月色下,陈何年两个月来一路风尘都写在了身上,青蓝的袍子沾上了血和泥,袍脚被人砍碎,破布条似的垂在小腿,脸颊处似乎是被利刃划伤,在右脸颧骨处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拂珠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女子柔滑细腻的手掌和指尖引得陈何年一颤,旋即僵住了身子。
“你受伤了。”她道。
指腹温柔地拂过他眼下伤口,陈何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刺痛。
那刺痛并不明显,然而被拂珠拂过的肌肤却像是火一样烧了起来。
“小,小伤罢了,拂珠姑娘不必担心。”
“唔。”拂珠点头,却又自顾自道,“我房间里有些金疮药,你随我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伤口,话语平静无波无纹,然而陈何年却清楚地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人在别苑里那些黑夜里的缠绵,她的手指划过他身上寸寸肌肤,瞬间引燃起他心底那股又羞又怕的火。
他不知道拂珠是在哪里学会的那些东西,可与她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每一次缠绵,每一回碰触,都能销魂夺魄,让他食髓知味。
她的手指像是有魔力,引着他与她一同往未央宫侧殿而去。
那里,是拂珠的房间。
巫山云雨,被翻红浪,时隔两月,陈何年终于再次体会到了人间极乐之事。
脑袋昏昏沉沉,耳旁却仍旧回荡着拂珠一声声要他命的“先生”。他迷迷糊糊地往床边一摸,冷冰冰的,并无人沉睡。
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拂珠正半倚在床边饮茶。夜色沉沉,未央宫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夏日蝉鸣此起彼伏。
“拂珠?”陈何年声音有些沙哑。
拂珠转头见他一笑:“先生醒了?”
“嗯,你怎么还不睡?”
“夜景不错,睡不着起来看看。”
拂珠语气很是客气,望着他,一双眼里没了情欲急涌时的晦暗波澜,清凌凌的眼里映着漫天星光繁密。月光下的女子一身中衣半倚着窗棂,褪去了白天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之意,落在陈何年眼中,似是月宫仙娥入凡,只待夜风一吹便要化作清风重回天宫。
陈何年有些心慌,想上前抱抱她,可刚动了念头却又懦弱地放弃了。
他和拂珠的关系仅止于床榻之上,一旦离了这方寸之地,便什么也不是了。
他不是没有动过要为拂珠负责的念头,可话刚一出口,迎来的却是拂珠玩味似的笑意。
她说:“本是人间快活事,不需要先生负责。”
就那一次,在她毫不在意的目光中,陈何年永远地失去了再提起此事的勇气。
拂珠也不喜欢他留宿。
思及此,他下了榻,胡乱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与她告辞。
拂珠仍旧倚在床边,动作姿势与方才并没有丝毫变化,听见告辞,也不过漫不经心的一句“先生慢走”。甚至于,说这话的时候,她都未曾看他一眼。
这晚上,本该是个快活的晚上。可陈何年在离开拂珠方便的时候,却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起来。
天上的月光如夜水流淌在寂静宫道上,一朵从青石砖夹缝里探出头来孤零零的花随着夜风摇曳,在月光映照下似乎也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手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陈何年回头望向那扇开启的窗。
拂珠啊,拂珠。
直到晏泉闯了宫禁,捉拿下晏无咎的第二日,众人才恍然发觉,原来剑南王出兵不过是个声东击西的幌子。晏无咎首席阿德内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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