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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们想起来了,为她上一盅鲍鱼炖鸽蛋,也不忘耳提面命,要她保养身子,快些为陈家添续香火。
谈栩然还要一边感恩戴德,一边吞咽下自己并不喜欢的咸口鸽蛋。
“咱们能做的有限,且看几个姑娘自己的造化。”谈栩然说着,收回四散的思绪。
这世间对女子的苛求太多,其实陈绛去乡下收虫的事其实也十分逾矩。
但也许是这些年陈舍微爱重妻女的言行以及谈栩然我行我素的举止扩大了众人对此承受的阈值。
一听这件事,知道是他们二人的女儿,似乎心里就冒出一个词,‘难怪了!’
再者就是陈舍微无子,陈绛和高凌虽没有定亲,但熟络的人都默认了这一点,晓得陈绛是要掌家的长女,高凌是入赘的女婿,半子而已,怎么说也欠缺一些,所以陈绛出面接手自家买卖,似乎也有道理。
因此,众人对陈绛的宽容有形无形中被拓展到了最大。
她去虫儿居理账,掌柜没提前得信,马车到了门口才晓得,急急忙忙要头上奏乐的蔷薇避开。
毕竟是烟花柳巷出来的姑娘,换了清白地方又如何?不宜与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碰见。
结果不尴不尬刚好叫两人撞见了,陈绛好奇的一偏首,面纱轻晃,朦胧见她扬起笑弧。
“早就听闻蔷薇姑娘丝竹管弦无一不精,不知今日可有这个耳福?”
眼见她与蔷薇一道上二楼去了,掌柜一拍手,心道,‘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一派相承的做派。’
这封信落在陈舍微夫妇二人手中,波澜微起即平,可对于梅兰几人来说,无异于风暴一场。
小巧雅致的清幽小院里,因为少了几个成日板着面孔,眼珠左右轮转,时不时挑刺的婆子而显得清幽了许多。
铜盆里燃着一包空心的火,没有炭柴,只依靠一张张撕毁的诗集来支撑焰苗,落下一张来,火焰就燃起一重,再烧再燃,烧完了,火焰也支撑不了多久,很久快就坍缩成一堆灰烬。
四个姑娘皆愣愣的看着这团火,等它黯淡下去,似乎连心火都跟着一起灭掉了。
“我好羡慕阿绛。”陈兰忽然开口道。
余下三人不语,心中皆有此念。
纪氏听说了米氏来信训斥几个姑娘的事情,虽不知信中具体说了什么,可听下人说她们在院里烧诗集,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纪氏佯装不知,带着厨房新炖的红枣燕窝、松子栗糕以及新冬衣走了进来,见几个姑娘没什么规矩的坐在台阶上,唯有陈菊坐在轮椅上。
她只是笑了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烧纸玩?不怕夜里梦见恭桶来不及醒?来,吃点燕窝,试试新衣裳吧。”
纪氏故意说起这种有些粗俗的玩笑,想让这院里伤怀的气氛散一散,可几人脸上表情还是木木的。
陈梅起身给她行了一礼,道:“叔母,若是阿杏妹妹出了一本诗集,你可会大发雷霆,勒令她烧毁?还连带着去信斥责替她雕版的兄弟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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