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木也很慌张,结结巴巴解释起来。
这两个小伙,一个一早上起来就有点发烧,现在是越烧越厉害,还咳嗽的紧,像是要把肺叶子呛出来。
另一个吃过早饭后上吐下泻,到现在还在茅房里蹲着,腼腆地向吉木讨要手纸,厕所的纸都被他揩光了。
要不是吉木也吃了卡旭准备的早餐,人还好端端站着,没什么不好的反应,都要怀疑这是丽龙人在饭里给他们下毒草了。
“我现在就回去,我的背包里有急救药品,退烧的和止吐的应该都有,麻烦你先找出来给他们吃。”路峥得到吉木的应答后,挂断了电话,一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他身后的苏和正瞧着他手中的老人机,发问道:“你有急事要走了?”
“嗯,我的学生们好像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这听起来是要紧事,但现在外面是白天,于情于理该送搭襟回家的丽龙主是没办法出门的,“外面雨好大,我不能送你。”
“没关系。”路峥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人设,昨天需要苏和,是他不知道从阿祖的房子回到卡旭家的路,现在外面雨大,苏和这样矮小单薄的个头说不定挨了浇还会感冒,不来送自己,才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
这可不是需要展示绅士风度的时候。
丽龙主左右看看,瞄准了顿沙,“顿沙,你可以帮我把路峥送回去吗?”
伴读外加‘陪嫁丫鬟’的顿沙自然义不容辞,翻出个勉强遮雨的斗笠,就准备好出发了。
路峥:?
难道必须送搭襟回家,也是丽龙人的传统和习俗之一吗?
不过路峥现在没空探究这些,事态紧急,他还不知道两个学生到底病成什么样子,跟顿沙一起,也是闷声不吭地赶路。
卡旭阿姆见到路峥急匆匆冒雨回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丽龙主的白天代表顿沙,立马领悟这位搭襟是从哪里回来的,“丽龙主的搭襟,你的两个孩子,看样子情况不太好,一个一直在咳嗽发烧,另一个一直打着伞蹲在茅房里,现在还没出来,这才着急把你喊回来,没有打扰你和丽龙主相会吧?”
显然,在卡旭阿姆这里,那两个学生拉拉肚子发发烧并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而路峥和丽龙主的约会有没有被打扰,才是她真正关切的。
这是丽龙顶重要的事。
顿沙率先咧开嘴:“阿姆放心吧,他们两个可是单独相处了一个多钟头呢。”
卡旭阿姆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木头似的杵着的路峥却有点不快,他突然意识到在丽龙族,他乃至其他人的人权,都并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总之,是没有神子的喜怒哀乐重要的。
这样的发现叫一个适应了现代社会生活中平等与自由,甚至出生以来,无论在何处,都算得上是名誉与声望齐握在手的古板男人有些受不了。
路峥随便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和卡旭阿姆寒暄,率先钻进了屋子,看他的学生。
发烧的是林双,这高烧的苗头似乎前几天就已经埋下,只是今天才爆发。
卡旭用冰凉井水浸透的湿毛巾给他搭在额头,卡旭阿姆则取来了高度数的白酒,说这东西擦脚心和腿窝或许有用。
林双在路峥进来时,还烧的哼哼唧唧的叫痛,这突如其来的高烧像是要把他浑身的肉和骨头都烤化了似的,昨夜那只架在火焰上烹烤的肥猪或许都没有他此时难受。
卡旭见到路峥,便道:“路哥,刚刚从你包里拿出来的退烧药已经给小林哥吃了,但好像还没起效。”
“谢谢,再等一会看看吧。”路峥站的不远不近,问林双好点没。
林双两眼发直:“导儿,我不太好,眼前发晕,烧的感觉要见我太奶了。”
路峥:……
“不会的。”
另外一个拉肚子的,自然就是蹲在厕所里的赵徐之。
丽龙人大多都是屋外的旱厕,下雨天,赵徐之一边蹲着坑窜稀,一边举着一把破旧的蓝白格子雨伞遮盖稀里哗啦的大雨。
旱厕的边角有一只和他同样姿势的碧绿树蛙做他伴儿,也算是给拉到腿软的赵徐之一点慰藉。
路峥来探望这个时,还在吉木的嘱托下多拿了卷卫生纸来,照例是问:“怎么样了?”
赵徐之如实相告:“导儿,我屁股麻了,腿也麻了,能不能给我拿个凳子,不然我怕我摔到坑儿里。”
路峥:……
不管怎样,路峥还是给他的学生借来了小板凳,等赵徐之窜无可窜后,将人扶着回到屋里,和发烧的林双一边躺一个。
这母屋彻底变成了临时病房,路峥接手了卡旭给林双换毛巾的工作,没办法,这是他的亲学生,总不能放那不管不顾。
林双病的脸蛋通红,看见给他换毛巾的是高大伟岸的义父,眼睛也红了,“导儿,等你老了,我肯定给你养老送——唔!”
路峥把湿乎乎凉毛巾拍到了林双的脸上,凉声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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