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和路峥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不讲,丽龙主都有一堆新鲜事可做。
他第一次见到路峥身上衣服那种质地的面料、缝合的针脚,也是第一次见到路峥这样高大威武好像吃了登云木同款肥料的男人,更是第一次和自己短暂共度人生的头号搭襟共处一室。
他发现路峥的眼睛很深邃,有像外国人一般的眼窝,睫毛很长,鼻梁也高,鼻骨的轮廓极其好看,让人想上手摸摸,昨夜没摸到,是丽龙主吃亏了。
丽龙主有太多有意思的新发现想细细观察,有太多一个人做不成得两人来做的事情想尝试,他才不无聊。
这个搭襟,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逆转了他枯燥又寂寞的生活。
“任你瞧?”这话说的毫不含蓄且大胆,路峥有种不知如何回答的茫然,僵着脸,“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好看。”丽龙主站起来,想跳下矮榻又发现自己的鞋子还远远的在供桌旁摆着,只好站在榻上拘谨地晃了晃,诚恳道:“我打心眼里觉得你英俊,比我们这里有名的舞王还帅气。”
路教授倒是不为自己的皮相而沾沾自喜,这么多年都是这张脸,早已经习惯了。
且大约因为他金光闪闪的人生里,卓群的相貌已经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外貌优势的放大化,反而会虚掩他其余的长处。
所以他不喜欢因为长相接近他的人,无论是在家被母亲推上一个个上流圈层的社交宴席,还是在学校面对开授专业课莫名其妙多出来那将近一百个闻风而来蹭课的学生。
这些都叫路峥疲于应付,他或许是现如今互联网上认证的i人群体,面对的人太多,叫他浮躁而难受。
而坐在别墅的温室里,面对成千上百的兰花,又或者在不见人烟的雨林中穿行,他只觉得沉心静气。
显然,神子也只是凭皮相挑中了他。
可分明他昨天都已经像只落汤的泥猴似的了。
丽龙主从耳后顺出一缕长发,在手里卷了卷,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昨天没看清你的脸,但我就是觉得你不一样。”
“大约就是,一堆灌木里,你是一棵乔木。”他说完就笑了,自己都觉得这比喻形象生动,路峥就是一群小矮子里那棵望天木。
路峥也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乔木形容他,常年无所表情的冷脸有松动的痕迹,但在笑意浮现前,他背过身去神龛前替苏和拿了鞋到矮榻前,“你先养好伤吧,去林子的事,以后再说。”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那也是伤。”
“好吧。”丽龙男人都是听搭襟话的,丽龙主也不例外,“那你今天还要去看我院子后面的树吗?恐怕没机会了,再有几分钟就要下雨了,这雨会下一天,路不好走,视野也差,你还是不要去了,不安全。”
小神子张口就是雨要下一天,路峥自己的野外经验却觉得不至于,这雨都是一阵阵来的。
可当在外面守着的顿沙被豆大的雨点淋的不得不进来,而路峥想离开的脚步也因为瓢泼似的雨幕扬起尘烟般的水雾不得不停下时。
轰隆隆的雷声,和用过一餐早饭都不见消停的大雨,都应证了苏和的话。
这雨,是奔着一天下的。
雨季,不是常见的雷阵雨那么简单。
“这什么时候才能停。”直觉自己变成了大电灯泡的顿沙浑身不自在,他是这个屋子里不该存在的第三个人。
丽龙主盘腿坐着,听了听窗外淅沥雨声,道:“后半夜吧。”
“那还有好久。”顿沙都想冒雨回家了,“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又或者,你们去里间,我在母屋待着,什么也听不到的。”
丽龙主支着脑袋,揭穿道:“里间也没有门。”只有一道帘子,顿沙还是什么都能听到,透过缝隙该看的也还是能看到。
所以丽龙主在想,下次路峥来时,他该把顿沙打发回去。
打顿沙进来,丽龙主也极少和路峥说话了,他不想在顿沙面前花枝招展的求偶,而路峥又像棵不通人情的木头。
好在路峥也不是话多的人,没有人主动搭腔时,他比谁都沉默。
路峥其实觉得他该走了,但苏和以他没有雨伞和外面雾气太大做理由留下了他,其实路峥浑身衣服都是防水面料,他不用雨衣,雾气再大,他也只是原路返回卡旭家,不是往林子深处去,没什么危险性。
可这两个不成立的理由,还是留住了他。
那等雨再小一点,再走吧。
送药
路峥没能如他预计的雨势小一点再走,不到九点钟,他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吉木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吉木先声夺人:“路先生,您是去树林子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快回来看看吧,您的两个学生状态都不太好啊!”
野外课程中,带教老师身上的担子很重,学生,基本上就等同于老师的命根子。
虽然路峥不想承认,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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