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被磕掉边角却仍干干净净的碗,充满期待。
他沉默地看着小孩捧着只有水的绿豆粥小心翼翼地走回母亲的身边,将碗递到她的嘴边,瘦小的脸上此时只有担忧。
然而母亲也只喝了一口,便喊饱了。
坐在这里的人,穿着打了无数补丁的破旧衣服,带着全身家当,每日巴望着固定时辰发放的吃食。
街道上的热闹离他们很远,又很近。
“果然是报应吗。”柳折枝喃喃道。
即使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世界,也有无数生活在底层的苦难人为了看不到尽头的路,艰辛想要活下去。
“苒苒,联系幕落山庄。”柳折枝转身往来时地走,眸内渐渐染上肃穆,透着少有的坚定,“跟他们买桑枝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
瞿苒苒小跑跟上他:“为何突然又要去找桑桑了。”
“她的脑子比较新……”他没继续往下说,转而道,“无论如何必须阻止方清设想的荒诞计划,不能让灾祸继续落在无辜百姓身上。”
瞿苒苒扶住帷帽,迟疑道:“可就凭我们,几乎是天方夜谭。”
“我昨日已传信回咸鱼教,届时褚偃会带着开心和一批弟子赶赴京州。”
柳折枝神情格外凝重:“刀宗和伏音宫似乎也召集了一批弟子前来,京州……或许真的要大难了。”
他亲手书写出来的世界,绝不能被笔下的人物毁了。
作者有话说:
还剩两千。
晋江
◎京州事变15◎
城郊别院。
桑枝抱着一坛女儿红刚放上车板身侧就传来了一道无奈的叹息声:“不是让你在屋里坐着, 怎的跑出来了。”
她拍了拍手心的泥土,露出虎牙尖道:“再不起来走动,肚子上的肥肉要长到脸上去了。”
姜时镜捏了下她的脸颊, 然后绕过她跃上马车, 把积攒在车板上的东西搬到车厢内:“分明瘦的快脱相了。”
桑枝:“…………”
“虽说医者不自医, 你要不还是治治眼睛吧。”
姜时镜哑然失笑:“你的伤还没好,若实在无聊, 便去帮婆婆挖土。”
桑枝鼓了鼓腮, 不满道:“说的好像你手臂上的伤好全了似的。”
前几日的狂风暴雨冲断了好几根树枝,系的红绸也被风卷走了大半, 以至于一夜间秃了半个顶。
聋哑婆婆蹲在树根边上用小铲子将泥一铲铲地挖出, 直到露出一块木板, 用手将表面的泥土扫掉,将整块木板掀开, 箱子里面是一坛保存完好的女儿红。
桑枝蹲到她身边,看着被蜡封的严严实实的坛子:“婆婆,我们喝不完的, 一坛就够了。”
婆婆听不见声音, 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疑惑地打了一段手语。
“我说……”桑枝指手画脚地跟她形容方才的话, 甚至用树枝在地上将字写了一遍。
好半晌,婆婆才理解意思, 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拿起木箱中的酒递给桑枝后,换了个地方继续用铲子挖土。
桑枝:“?”
她刚才努力比划的意义是什么。
婆婆两耳不闻窗外事, 从蹲到坐, 半炷香的时间在树下挖了三个大坑。
桑枝将第三坛女儿红也搬上车板, 挫败道:“纪宜游好不容易粮的出嫁酒被我们拿了一半。”
姜时镜顺手把酒放进车厢,解释道:“这三坛酒本就是她给你粮的。”
桑枝呆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婆婆方才说的。”
桑枝:“?”
疑惑地望向正在填坑的婆婆:“我也聋了?”
姜时镜坐在车板上,微微倾身,笑言道:“神农谷经常会有聋哑病人前来求诊,我小住时跟在弟子身边帮忙,瞧得多了也能看懂些。”
桑枝好奇道:“那你会打手语吗?”
“不会。”姜时镜道,“手语要记的东西太多,我当时连草药都记不全,被母亲揪着耳朵骂,更不可能去学别的。”
提起幼时的事,桑枝眼睛亮了下,将手搭在少年的腿上,兴致勃勃道:“婉姨在功课方面上,很严苛吗?”
“比起父亲算不上严苛。”姜时镜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忽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桑枝眉眼弯成月牙:“我原以为你从小到大都应该是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也有背不出药草的时候。”
“我早与你说过,我幼时算不得乖巧。”他从车板上跳下来,“经常闹得宗内鸡飞狗跳,与祖父叫板,因而母亲才会带我回神农谷小住。”
“一是岷山山谷气候宜人,能到处疯跑,二是让祖父眼不见心不烦,消气。”
桑枝:“婉姨那些年应该被气得不轻吧。”
“祖父总当着母亲的面,讲极其伤人的话,我大声反驳时经常瞄见她低着头偷笑,然后当天下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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