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梵看窗外夜色不早,便拿起搁在座椅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穿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惊鹊提早了半小时从戏院回家,和往常一样,深巷转角仿古路灯是她的必经之路。
与往常又不同的时,那里没有贺斯梵身影了。
她淡淡笑了笑,果然有些习惯是不适合养成。
二十来分钟步程,林惊鹊都快忘记独自走完是什么感觉了。
寒风刺骨从侧面吹来时,她才恍然觉得原来深冬来临的夜晚,被风吹一下,挽起的乌黑柔顺长髮下的耳朵会冷,大老远的就有车朝她单薄背影摁 喇叭,路过的宠物狗即便是有牵引绳,也会蠢蠢欲动想衝过来吠几声。
林惊鹊揉了揉沁凉的指尖,只朝前走,迎着风雪,不回首。
拧开公寓的门锁进去。
等还未亮,林惊鹊将毛呢大衣刚脱下,门外就响起两道叩叩声音。
气氛猝然静了起来。
她身体绷紧到极致,未动。
隔着薄薄的门,几秒后,贺斯梵低沉熟悉的嗓音传来,彷佛在喉间犹豫了会儿才溢出:“你不用开门,我只是想知道,你回来没有。”
“惊鹊。”
“你要是在家,就敲一下桌子,可以吗?”
林惊鹊睫毛柔软地垂落,盯着握紧大衣的手指,没吭声。
门外的贺斯梵似乎早就习惯她这股冷淡态度,也就没继续出言。
随着时间过去十来分钟。
林惊鹊听不到有任何声响了,才揿亮灯光,平静做着自己的事,忽而有预感般,她抬头看向房门,捏着书籍的指尖微微用力,最终还是在床边起 了身。
这扇门开启那瞬间。
坐在阶梯上的贺斯梵是无处闪躲的,冰寒空气中瀰漫着股药味,以及地上的药盒棉花棒散了出来。
林惊鹊手指搁在门把没垂下,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贺斯梵几道血痕的手臂上:“怎么回事?”
贺斯梵听出她音色里的凉意,有点含糊不清回答:“不小心擦伤了下。”
林惊鹊着秀气的眉尖,几秒后,要关门。
贺斯梵及时来阻止,不巧猛地一下,裹挟着重重力道就直接砸在了他没受伤的手上,冷白色调的皮肤瞬间淤青了块,看上去惨不忍睹的,他眉骨紧皱 ,忍下那股剧痛感:“今天堵车,我怕迟了就弃车跑着来,被一个高中生骑车撞到了。”
他还是迟了半步,又争分夺秒的往公寓赶来。
起先连小臂的伤都无暇顾及,只知道跟先前膝盖一样,疼入了骨髓。
林惊鹊心跳颤抖不已,像是什么乱了:“贺斯梵,你幼不幼稚?”
贺斯梵自嘲扯了扯薄唇,在她面前早就没了什么尊严可言和贺氏掌权人的形象,就像个芸芸众生最不起眼的凡夫俗子,乞求她能给个眼神。
见林惊鹊还要骂他,贺斯梵也不知此刻怎么想的,正人君子装了这么久,忽然不想装了,带着血的手臂将她拽了过来搂紧在胸膛前,心跳声和透 着灼烧的温度清晰传达给她,掐着下巴就吻。
砰一声,那扇门被寒风吹得重重关上。
林惊鹊衣领滑落,隐隐露出雪白的半弧,随即,泼墨似的长髮也散开了。
贺斯梵无论是吻,或是手臂伤口的血迹,都沾了她一身。
直到被纤白的手打了两巴掌,才喘着很烫呼吸停下来。
他慢条斯理将触碰过她裙摆之下的指骨拿出来,在光下,似沾了水光:“如果我继续,你会报警吗?”
林惊鹊语气尽可能保持冷静,淡淡讽刺说:「看来你很想人尽皆知你技术不行的事? 」
贺斯梵神情突然冷了,抬手将灯一关,嗓音在黑暗里透着无尽危险:“试一试。”
…
…
细微的塑胶声,却彷佛震耳欲聋。
林惊鹊指尖毫不客气地掐进他后脊肌肉之间,那股不可避免的疼痛是尖锐的,很
快又被说不出的感受取代,不知过去多久,她在被褥里,耳侧和脖后都是汗,细若无骨的小腿已经无力滑了下来。
贺斯梵额头贴过来时,她眼睫垂着,红唇染上几分累倦的哑意说:「谢忱岸当初为了让小鲤儿心疼,明明只是被碎片划了一点血痕,却亲自砸 伤了手,你这招,是照着他学的?”
林惊鹊心思通透,特别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保险套起。
手臂的伤,就百口莫辩了。
贺斯梵什么都没说,手臂却用力,抱紧了她身体。
林惊鹊睡到了天亮,起床穿好衣服后,就远不如夜里会热情回应他,脸被窗外柔和光影笼罩着,表情是淡的,转身的功夫,看到躺在床边的英俊男人也醒 来坐起,低沉磁性的嗓音溢出,隐隐带着点期待:「惊鹊,我在离戏剧院十分钟路程的文东小区买了栋楼,那里用来给戏团的人当宿舍怎么样? 」
他想林惊鹊搬过去住,一直没个合适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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