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给了台阶下,许娇河也不敢太为难身份高出自己许多的明澹。
她急忙学着明澹的姿势双腿盘坐,将手掌分别搭在两边膝盖上:“麻烦宗主了。”
话音出口的下一息,和池水一般冰冷的手掌握住了许娇河纤细的脖颈。
“宗主?!”
许娇河几乎以为刚才的对话得罪了明澹,他要将自己就地诛杀。
谁料对面的青年却宽慰道:“娇河君别紧张,那魔头正是借着这一片肌肤将魔气注入你体内的,我要为你彻底治疗,也须得从此处入手。”
“哦哦……”
没见过世面的许娇河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接着听他指示:“请把眼睛也闭上。”
她听话地照做,脖颈的肌肤变成了此刻感知外界最敏感的器官。
不似其他修仙者登临上等境界后,就力图将容貌身量变化到最完美的状态,明澹手指上生有薄茧。
他的体温也没有因为接触到许娇河肌肤的温热,而显出回升的趋势。
指腹的粗糙和触感的冰冷,两者夹击之下,令许娇河的脑海下意识陷入奇怪的错觉。
仿佛她是被巨蟒缠绕的可怜猎物,只待饥饿之时用力绞紧,将她吞吃入腹。
“娇河君此刻感觉如何,可会觉得无法承受?”
明澹的声音又将她从荒诞的错觉中拉回。许娇河静下心来感受着纯厚的灵力通过脖颈的接触,在自己的血脉中游走,那些蛰伏在精神中的浑浊和倦怠悉数除净。
“没有,感觉还、挺舒服的……”
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诚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愉快。
“那我便放心了。”
明澹安静一瞬,又说,“那魔头心思狡诈,见从娇河君这里夺得《惊剑册》的指望落空,临走前竟然在你身上种植了一缕分裂自它本体的魔气。”
“种植……魔气?”
“是,魔头境界深厚,旁人无法察觉,幸亏我担心娇河君,前往怀渊峰走了一遭,否则再多耽搁一阵,说不好娇河君的神智会被魔气污染,沦为只知嗜血啖肉、全无理智可言的活尸。”
明澹说得平淡,口吻全无恐吓之意,作为听众的许娇河却仿佛身临其境,吓得腰肢抖了抖。
“娇河胆小,宗主可别吓我……”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瓣,用细细的嗓音说道,“我是云衔宗的人,受宗主庇护,宗主自然不会、不会看着我出事的,对吧?”
许娇河早就忘记了自己前头因为天桥的事,将明澹放在心头骂了无数回的举动。
她阖起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那藏在眸光其中的颐指气使和娇气任性便少了许多,配着示弱的话语和颤抖的柔躯,只让人觉得哪怕蠢钝自私,她也实在可爱可怜。
明澹的视线落在她面孔上许久。
久到许娇河的眼珠忍不住在眼皮下转了个来回,就想打开一条缝来偷看他的表情。
“当然。”
明澹分出一小缕灵力,压住她两扇不老实的眼睫,“我身为云衔宗之主,当然会对娇河君负责任,不过娇河君现在,也要好好听我的话,治疗过程中不得随意睁开眼睛。”
“好好好宗主大人,是我蠢笨,竟然会拿这种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询问您。”
许娇河偷看被抓,心虚地吐了下舌尖,像是没有骨头般乖巧地答应道。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娇河君都会信任我吗?”
明澹的反问挨着她的话语出现得极快,后半句更是模糊在喉咙深处。
许娇河没听清楚,下意识抬头问了句:“什么?”
明澹却不再重复,只是笃定地下了结论:“若昙已死,我与他又有半段师生之谊,所以娇河君不管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说给我听,我会替你解决任何麻烦。”
离开黄金笼的第十八天
游闻羽同宋昶商议几日,又遣信过去确认,终于赶在下月到来前,定下了各宗镇守欲海的名单。
做完这件要紧事,客居不争峰的宋昶也很快起身告辞。
游闻羽虽与他看不对眼,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得滴水不漏。
闻言,他扯起笑容客套道:“我陪恒明君别过宗主后再下山。”
“好啊,那就多谢观渺君了。”
宋昶拱手回礼。
两人出了院落,于明澹所在的后山前行了一礼,三人叙话几回,又各自御剑向着山下飞行。
灵剑穿梭在山峰之间,势若疾电,迎面呼啸而来的天风带动衣袍猎猎飞扬。
游闻羽和宋昶相隔一段距离,专注地释放灵力操控着灵剑的速度和方向,他自觉和宋昶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期盼将对方送出云衔宗的大门就算万事大吉。
灵剑绕开山峰旁横生的枯树,又直行了一段,游闻羽逐渐看到熟悉的结界之光。
他耳边冷不丁响起宋昶的声音:“听闻,娇河君前几日遭受了魔族的袭击?”
这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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