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秦乐窈前去问话。”为首的男人朝白凤年亮了腰牌,嗓音冰冷到有些不近人情,狭长的眸子在场中转了一圈,“秦乐窈人在何处?”
“官爷,草民在此。”秦乐窈从屏风后的场子里出来,见那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酒庄里的伙计,显然是已经提前去过庄子里才找到这来的。
这阵仗颇大,秦乐窈一面快速回忆了一遍与官府相干的生意,没找出什么纰漏来,一面上前拱手作礼道:“几位爷,不知草民这是犯了什么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扫了眼伙计询问,那伙计便赶紧上前解释道:“少东家,官爷说大理寺一桩案子须得传您去回个话,主要是询问些事发情况,协助官爷办案,案子和咱们酒庄是没干系的。”
伙计机灵,这声解释并未收声,为的就是讲给在场众的众人听的。
听到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叫去问个话,对于这三个官差小题大做堵在自家大门口嚷嚷的这一行为,白凤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三人,最后还是道:“既如此,秦老板跟着走一趟吧。”
秦乐窈点头道:“应该的,草民必当全力协助知无不言。”
马车匀速行驶在通往大理寺的官道上,一路上秦乐窈试图想向几人打听一些消息,但对方态度冷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只能作罢了。
秦乐窈坐在马车上,心里回想着最后赫连煜的那副满是兴味志在必得的神情,手里捏着的那枚吊坠,感觉有些烫手。
正值元宵佳节,外面的街道上一派张灯结彩,城东诗会城西灯会好不热闹,路过喧嚣之后,周围逐渐开始变得僻静,秦乐窈脑子发胀,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眼,已经能瞧见大理寺那庄严肃穆的屋顶飞檐了。
青石台阶上的残雪还未化尽,大理寺外有重兵把守着,天空与树林之间,安静得只能听见簌簌风声。
秦乐窈是头一回进这大理寺,但却不是第一次踏足官宦之地跟官差打交道了,该有的规矩心里都很有数,只顾低眉顺眼跟着人往前走,目不斜视,沉静温驯。
进到堂中,座问堂前的大厅中跪着一男一女,两侧都站着持棍的巍峨士兵,秦乐窈进门之后也跪了下去,听得上方传来一道略显清冷的男音:“下跪者可是沉香酒庄老板秦乐窈。”
这大理寺里的官差,说话似乎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板正口吻。
秦乐窈:“正是。”
那位少卿大人当着那双男女的面问了秦乐窈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酒庄的酿酒原料的,问的很细,她都认真的一一作答。
下跪的那对男女也在仔细听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凝重,秦乐窈看在眼中,但光凭这几个无甚关联的问题,她猜不出今日这一出究竟是所为何事。
虽然这问话搞得好像有些兴师动众的,但若说是酒有问题喝出了什么事情,她就不该是局外人一般只被叫来问个话了。
“好了,你退下吧。”那位少卿大人显然没准备让秦乐窈接着听之后的内容,问完话后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秦乐窈被官差带去了后间,有录闻官将刚才她说过的供词呈递上来签字画押,但却并没有要放人走的意思,她向官差打听情况,对方也只说叫她候着便是。
就这么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眼瞧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下去,就在秦乐窈心里踌躇着会不会要被扣在这大理寺过夜的时候,外头终于是来了人,将她领了出去。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官差将她领到了大门口。
此时已是接近戌时,外头亮着篝火,在北风中烧得越发猩红。
大理寺的位置偏僻少人,已经是接近城郊了,原本周围是还有车马驿站和小茶馆,但今日是十五元宵,这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秦乐窈拢了拢衣袖,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当时走得匆忙,氅衣留在了水云楼酒仓里,现在身上就只有一身内室穿的衣裳,在屋里时候还好,现在对着入夜的森寒北风,显然就是不够看的了。
后头的马道处传来蹄声,几个下了值的官差骑着马从大理寺里出来,瞧见了路边上一个蜷缩着徒步往回走的背影,聂峰认出来那就是他从水云楼带来的那个酒庄老板。
抓人
“欸,聂哥你干啥去?”跟着一道下值的兄弟不解瞧着聂峰怎的没有直接进跑马道,“这边是直线,回城里最快的。”
“你们先走吧,我把那老板捎回去,这天寒地冻的他得走到深更半夜去。”
“哦好,那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今儿个元宵呢。”
几个男人策马奔驰而去,聂峰拉着缰绳不疾不缓往前去,秦乐窈听见马蹄声回头,此处背光,她看了好几眼才分辨出眼前这穿着玄黑马面服的男人就是之前将她带来的那个领头人。
秦乐窈四处看了眼,“官爷,还有何事?”
有些人天生的唇角向上,和蔼可亲看似在笑,聂峰则是与之完全相反的那一类人,是个天生的冷面,看谁都让对方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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