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功?哪来的军功?如今天下太平,纵然边境宵小常有作乱,但我大雍兵强马壮,仗是打不起来的!”
谢婉宁点头,仍旧说道:“不是说渭南灾民日渐增多,民众聚众则易乱,万一他们反了呢?”
“自古以来,民反都不成气候,民众只是为求温饱罢了,只要没有人私下勾连,从中牟利……”说到此处,沈淮序忽然眉头蹙起。
他想到勤政殿上曹和光那满头冷汗,说到查账时一闪而过的眼神。如果说牟利,也只有永恩侯了,换作他是二皇子,渭南之事想要掩埋,最好的法子就是挑起事端,再一刀抹平它!
沈淮序豁然开朗,看谢婉宁的眼神多了一丝波澜,“宁儿,你真乃我的小福星!”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都想抱住她,高举过顶了!
谢婉宁知道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气,能提前想到早做部署就好!
这时经过一个卖泥人的小摊,谢婉宁停住了脚。她想到了那天在库房寻玉佩时,找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泥人。还有在金华街上那个摊主说的小公子,会不会是沈淮序?
“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泥人,后来找不到了,也不知能不能捏一个一模一样的。”她故意在挑选泥人时,小声嘀咕。
“怎么会找不到?不是让徐妈妈好生收起来了吗?”沈淮序不明所以,回了一句。
谢婉宁回眸,望着沈淮序的眼睛,问道:“表哥,那个泥人是你亲手捏的吗?跟着摊主一连学了好几日?”
“不是我!”沈淮序躲开了谢婉宁的直视。
“真的吗?那丢了就丢了吧!”
沈淮序又气得调转头瞪她,“你怎么能忘了,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捏的吗……”
少年带着气恼,凤眼微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婉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没丢,一直在我床头放着呢,表哥,那个泥人我好喜欢!”
她说完脸色微红,心也跟着咚咚跳了起来,就像远处的鼓声,一下一下要跳出她的胸膛来。
沈淮序看她如此娇俏的模样,心里酥酥麻麻的,想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慢慢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整个街道如蒙上一层水雾,迷迷蒙蒙,似梦似幻。
下雨了,摊贩急着收摊,路上行人仓促地跑了起来,整个街道一下乱了。
沈淮序趁乱在她嘴角匆匆亲了一下。这个亲吻来得太快太轻,轻到谢婉宁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沈淮序一把抱起,跑向客栈。
几人刚回到客栈,雨开始哗啦啦大了起来。
谢婉宁换了衣服,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大开的窗边,听着外面的雨声。沈淮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经过窗外,驻足,扒着窗探过头,说了一句,“好巧,你也在听雨啊!”
沈淮序那样脉脉地望她,眼睛里蕴含着星星点点的光,那样愉悦可爱,将她的整颗心都填得满满的。
谢婉宁想到了那个轻吻,那样匆匆忙忙又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的珍宝,捂在胸口上,烫得她的心好热,她不禁起身,踮起脚尖,捧起了他的脸……
第38章 第 38 章
“五哥!你睡了吗?”
这时候, 咚咚的上楼声,伴随着刘恒的呼喊从楼下响起。
沈淮序和谢婉宁住在客栈二楼相邻的两个房间,其他人都安排在了楼下,这都要就寝了, 刘恒上来不知所谓何事。
谢婉宁心中的绻缱忽然被打破, 捧着沈淮序那张俊脸的手,也慌张地松开了。像偷偷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正羞赧地手足无措, 被沈淮序一把勾住了脖子, 她被迫抬头,一个温热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鼻尖全是沈淮序沐浴后的皂角味, 淡淡的非常好闻。耳边是他略显急促地呼吸,淹没在交缠的唇齿间。
不同于普宁寺那次的强势掠夺,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 像躺在云朵上,飘飘然失去了力气。
脚步声慢慢接近, 沈淮序这才松开了手。
也就一刹那的沉醉, 却仿佛过了好久,久到谢婉宁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又坐回到窗前。
“五哥,你在这儿啊,你不是在这个房间吗?”刘恒站在楼道尽头不解地问, “那不是姐姐的房……”
“你找我有事吗?”
沈淮序及时阻止了刘恒, 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窗户关了个严实, 刚刚表妹那娇弱无力, 满脸娇羞的模样,可不是这个小孩子能看的。
刘恒跟沈淮序到了房间,立刻收起放荡不羁的模样,小声地说:“五哥,我刚刚看见了沙修明!”
“何时?在哪儿?你没看错?”沈淮序一连声追问,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沙修明是永恩侯曹和光的养子,此人孔武有力且心狠手辣,是永恩侯专门培养起来,处理一些隐私之事的爪牙。
“没看错,他半遮掩着脸,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我也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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