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抓着谢婉宁的手,心里不舍,“这一路也不知你身子吃不吃得消,有什么不适告诉徐妈妈,别硬撑着,你表哥毕竟是外男,照顾不到你,你该歇就歇着,别着急赶路。如果回来时间上来得及,路过瀚西书院,去看看你三舅舅也使得的,年前赶回府就成。”
三舅舅在瀚西书院,倒是不怎么顺路,如果渭南之行顺利的话,倒可以绕路去看看。
“外祖母放心,如果顺利的话,定会去看望三舅舅和三舅母。”
又和老夫人温言了几句,谢婉宁和沈淮序这才告辞出去。
苏氏拉着谢婉宁的手,直接送她到大门口,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她,“拿着路上用,我让揽月给你准备了糕点零食,你路上吃,别亏了自己,知道吗?”
苏氏目光盈盈闪着水光,谢婉宁捏着沉甸甸的荷包,这才体会到一丝母亲的爱护来。
马车启程,沈淮序一身黑衣劲装骑着绝影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队人马,陆陆续续离开了国公府。
谢婉宁先前多少次有过离开的念头,当真正离了国公府,才惊觉自己有多么不舍。她悄悄掀开车帘,看着国公府的大门,以及门口仍旧目送他们的镇国公和苏氏,眼泪一下打湿了眼睫。
……
沈如歌哭着回了海棠院,气得又摔了一套茶碗。
“她最好病死在路上,我看她那张脸就烦,母亲,你想想办法啊,我可听小丫鬟说,大伯母正在清点嫁妆,还说趁着五哥外出这段时间,要修葺无忧院,那口风怕是口头议定了亲事。惊风经常去如意院找玉烟,怕他们已经……母亲,我该怎么办啊……”
马氏只好哄她道:“这不是还没有过明路,只要他们不说就还有机会,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筹谋,不愁没有机会。”
“母亲,我有个想法,你说,如果此时传出去表哥的身份,会怎么样?”
“不行,他此刻离京,传出去恐遭不测,宫里那几位皇子,岂能容他?”马氏立刻否决了。
沈如歌这才平静下来,“我这不是想着,他公开了身份,我就好正大光明地跟他在一起了。依照大伯父的为人,谢婉宁恐怕不会恢复身份,那国公府的嫡小姐,只有我一个,五哥恢复身份,我就能攀上他!”
这一点她倒是说对了,镇国公先前并不打算公开承认谢婉宁,但此一时彼一次,看沈淮序对谢婉宁的态度,镇国公动摇了,加上苏氏在一旁吹枕头风,他在盘算着怎么公开最合适。
原本镇国公和圣上计划等沈淮序从渭南回来后,先传出风声,再慢慢揭开。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沈淮序的身份自他踏出京城的那一刻,已经传到了永恩侯的耳朵里。
永恩侯曹和光听完幕僚回禀,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话当真?是谁传出来的?这也太过荒唐!圣上怎么肯……”
永恩侯嘴唇在微微颤动,想起圣上这几年独宠沈淮序的事迹来,难道是真的?不行,他要赶紧进宫,这可是大事,问题是他是谁的孩子?难道当年没有斩草除根吗?
不同于永恩侯曹和光的如临大敌,云太傅悠然地写着大字。
云弈立在一旁,温和地说:“果然不出祖父所料,现在五公子的身份怕已经被有心人知晓了。”
“早就料定会如此,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罢了。可惜和镇国公没有结下亲事。”
“祖父,结亲并不能维系云家运势,不如从五公子身边下手,他这次去渭南,恐多有阻碍,我们在江南还留着一些人手,不如从旁相助?卖他个人情?”
云太傅这才放下笔,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这人情好卖也不好卖,看准时机,卖出个好价才是正理!你看好他?二皇子呢?他不行?”
“并不是孙儿看好他,而是圣上看好他!二皇子这么多年还未经手朝政,也未开府建衙,曹贵妃再得宠,也未能动摇圣上的心,似乎就等着那位回宫呢!”
云太傅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江南毕竟是我们的地方,你回去看看也好!”
刚出京城的沈淮序,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趟出行,牵动了多少人的心。他回头看了眼那辆带着国公府徽印的马车,想到马车上的人,欢喜不已。
正在此时,一匹黑马驮着一个蓝色衣袍的少年,疾驰而来。
“五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谢婉宁听得这个清亮的声音,掀开了车帘,就看到刘恒满头大汗地骑在马上,讨好地围着沈淮序,缠着跟他一块去。
看到马车上的谢婉宁,刘恒打马过来,软声相求,“姐姐,你也去渭南吗?那你帮我劝劝五哥呗,京城我实在不想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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