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南端的山中别墅灯光璀璨,火树星桥的景象将四周的黑暗与寂静隔绝,恍如夜里的另一座孤岛。
衣装得体的来客或站或坐,言笑晏晏地相互攀谈,以祝寿的名义织起另一张名为关系的网。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合乐场面。
顾意将带来的寿礼递给收管礼物的管家,得知钟斯年还未露面。
一名只见过几面的堂叔看她到来,很是自来熟地端着酒前来与她交谈,以长辈的名义絮絮聒聒地说教,言谈之间摆尽了老资格。
顾意神色平静,间或应一声,没有任何多余情绪。
直到眼前人无意间提及钟念的婚事。
“你一直不结婚,你弟弟也不好越过你先成家,听说大哥想让钟念和曲家的小姐结成良缘,如果真能成了,倒也是一桩好事,你得为你弟弟多考虑考虑。”
安静半刻,清敛的眸光微抬,一直未出言的人淡淡道:“劳您挂心,钟念的婚事也需要问过奶奶才好定论,我还有些别的事,就先失陪了。”
说罢,不管身后人被拂了面子的难看脸色,她径直转身离开。
来到灯光幽暗的偏僻角落,顾意站在树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了一支烟。
细长的烟尾夹在唇边,欲要点燃,翻找了一下却发现没带打火机。
心头那点微不可察的焦躁霎时更升腾了些。
她蹙着眉正要将烟拿下,却见一点火星自夜色中靠近,凑首点燃了她唇边的烟。
幽香浅淡,熟悉的话语声在近旁随之响起。
“听说顾小姐在考虑婚事,不知道我算不算在考虑的范围内?”
上瘾
太过熟稔的声音让顾意顿了一瞬, 她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妩媚动人的明艳容颜。
嘴里的烟似乎带出了一点涩味,她抬手取下烟, 目视着眼前人。
“你怎么来了?”
曲流笙笑了一下,语气隐约透了些恼意。
“怎么?这么不想我来?看来顾小姐还真想始乱终弃?”
这几日顾意的电话迟迟打不通,她一回港市就找了人去查她的下落,而不等查的人传回消息, 曲家却收到一张请柬, 钟斯年的寿辰将至, 他想借自己过寿的机会给孙女结一门婚事。
巧不巧,他的这名孙女恰好也叫顾意。
从曲怀锦口中得知顾钟两家的渊源, 曲流笙颇有种自己被耍了一遭的感觉。
一边说着喜欢,一边又在她也动心之后玩消失,再有消息就是要结婚了, 姓顾的到底想干什么?
根本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连, 可在曲家再见到当初她为自己披过的那件大衣后, 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找她问个清楚。
于是想方法得到了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另一个手机号。
心里的恼意又更重了些。
想好了一万句质问的话,可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见那道透着倦意的清缓话音,所有的恼怒忿懑却又于瞬间消弭。
她在疲惫什么?
能把自己甩开不是应该很开心么?
思来想去却无果, 索性亲自来找个结果。
听到眼前人的问话,顾意眼睫轻点,低敛着掩下了眸。
“不是戒了么?”
知道她问的是烟, 曲流笙垂目瞥了一眼。
“容易上瘾的东西,戒了也总有捡回来的那天。”
无心的一句话, 却让本就心有芥蒂的人起了波澜。
顾意将烟熄灭,转身要走。
“曲小姐开心就好。”
曲流笙怔了一下, 抓住她的手,气极反笑,“顾意,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没来由的接近,没来由的远离,脾气再好的人也该起火了,更何况她出了名的脾气差没耐心。
顾意停下脚步,神色淡淡。
“看来曲小姐还是没有认出这条丝巾。”
冷灰色的丝巾仍在她腕间系着,黑玫瑰的刺绣被藏进叠起的褶皱里,瞧来与寻常丝巾没有任何区别。
曲流笙攒起了眉。
她自然知道那条丝巾是她的东西,但她以往时常用丝巾作配饰,什么时候丢了一条也根本不会发觉,所以无从想起。
不回答的安静已然说明了一切,顾意微微笑着,将手一点点抽离。
“无关紧要的东西,记不得也没关系。既然来了,曲小姐玩得开心。”
客气而疏离地略一颔首,她转身走回到人群当中。
到了正点,钟斯年终于携同夫人一起露面。
先前港市那些八卦消息一直传他身体抱恙,所以才从国外回来想要着手分配钟家财产,以提前处理好身后事。
然而众人看到年过耄耋的老爷子精神矍铄地从台阶上走下,没有丝毫不济模样,就知道流言不攻自破,恐怕钟氏集团明天的股票又要涨几个百分点。
平日里鲜少聚在一起的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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