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直来直去了。
他本以为她靠在他肩头能很快睡过去,没想到下一秒,桑逾的吐息就喷在了他的耳垂,娇嗔地对他说:“哥哥,我要是没有生病,你愿意这样照顾我吗?愿意这样照顾我一辈子吗?”
她自然而然的撩拨让他神魂颠倒,江憬险些说“愿意”,片刻理智回笼,他轻轻地叫桑逾的名字,说道:“还难受吗?都不清醒了,我再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桑逾说哭就哭,哼哼唧唧地说:“我没有不清醒……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你的女朋友。你都让我等了一个月了,我等不及了……”
江憬的理智在她柔肠百转的撒娇中彻底被冲散,捧着她泪痕宛然的脸,呼吸粗重地亲上她眼角的泪珠,嗓音喑哑地说:“好,那就不等了。”
桑逾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菩萨,显灵了。
盛放(一) 平安健康。
江憬的吻很隐忍, 很克制,严格地说,并算不上是吻。
他只是用更为亲密的方式, 抹掉了她的泪。
桑逾顿时就不哭了。
原来哭真的能换来他的怜惜。
桑逾就像是一个不抱任何期望地伸手要糖, 当真要到了糖的孩子,不能置信地回味了很久。
江憬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她一口, 桑逾就把头埋在他怀里沉默了好几分钟。
江憬轻笑了一声,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轻声细语地说:“就这么想做哥哥的女朋友啊,一个月都等不及了。”
桑逾瓮声瓮气道:“一个月真的好久了。而且, 在这一个月前,我等了好多年。哥哥你都不知道。”
“我有感觉到的,只是没办法给你回应。”江憬语重心长地说,“每一朵花都有它的花期,在它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的时候,不能去采撷它, 也不能强行掰开它的花瓣,只有这样它到了花期才可以以最美的姿态绽放。”
桑逾就说:“我的花期早就到了,哥哥怎么不早来采呢?哥哥你有好多理由,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可我不想听。”
江憬笑着哄:“好好好,不听就不听。这不是也没让宝宝等了吗?本来还想过阵子,你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再说的, 结果给你准备的惊喜你提前拆封了。”
他居然叫她“宝宝”诶。
好羞耻,但是她怎么好喜欢他这么叫呢?
这是他对女朋友的专属称谓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更进一步了, 她以后都是他的女朋友了是吗?
不会是她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吧。
等她病好了, 眼下发生的一切会不会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她才不要什么惊喜, 她只要触手可及。
只想早日得到结果,早日安心。
桑逾右手插着针管,只能用左手。
她扒拉了一下江憬的右手,让他把青筋迭起的手背翻过去,露出脉络分明的掌心。
她触碰着他温热的手掌,手指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摸索,真切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随即和他十指相扣。
江憬低着头,收紧五指,和她十指交握。
他问她:“这下安心了吗?”
桑逾重新把头靠回他的肩头,不舍地说:“哥哥,我不想我的病好了,病好了哥哥就不会这样陪在我身边,我也没有脸像这样黏着哥哥了。”
“说什么浑话呢。”江憬伸手在她头顶抚摸了一把,“哪有这样咒自己不能痊愈的,生病舒服吗?”
难受。
就这样靠着他都还头晕目眩,连对他说什么都不受大脑控制。
准确地说,她的大脑已经宕机了。
江憬捧起她的脸说:“别想太多,你就安心把病养好,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桑逾原本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忘记自己身体承受的痛苦了,没想到他这一提,她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起来。
她的心智仿佛退化到了学龄前,张开双臂说:“哥哥抱。”
“好,抱抱。”江憬面对面将她拥入怀中,用靠近输液支架的左手将面前的支架朝自己这边移了移,保证输液管不会绷得太紧,被她不小心扯掉,顺便抬头看了眼输液瓶里的药水还剩多少。
护士经过时正好看见他确认输液进度,随口对他说了一句:“这瓶还能再打一会儿,十分钟以后我过来给她换。”
桑逾一听有人在旁边,马上就不好意思地想从他怀里挣开。
结果江憬颀长的右手一手掌握着她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将她摁回怀里,对着护士说:“谢谢。”
桑逾的脸本就烧得通红,这下愈发热得发燥了。
江憬见她害臊,笑着揶揄:“人家见过的情侣多了去了,不会在意的。看来阿逾还要好好适应。”
桑逾被他逗得欲哭无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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