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
现在桑珏的情绪濒临崩溃,不论她说什么,都会被曲解原意。
桑逾的沉默被桑珏视为默认,她顿时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桑逾吼道:“那我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要事事拿我和那么完美的你对比,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我没有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残忍地压制我的天性雕成和你相似的样子?他们明明知道的,知道我那么厌恶那个死掉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生下的你,却还要我活在你们母女的阴影里。最可气和可笑的就是我妈妈了,她不争,我替她争来了,她也享受到了权益,反倒怨起了我。”
桑逾很想说,她得到的权益都是她自己以德服人换来的,并不是你蛮不讲理地为她争来的。
可是桑珏现在情绪上头,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桑逾只好顺毛撸:“是的阿珏,你没有错。”
谁知她都这么说了,还是激怒了桑珏。
桑珏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在你面前嚣张一点怎么了?我对你恨之入骨,骂你两句又怎么了?我还天天被她骂,时常被她打,我说什么了?我今天不过是忍无可忍才还了手,你就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我吗?你总是这样一副温柔体贴又虚伪的样子,只要你一开口,我就要受到成倍的伤害。那年意外伤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就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桑珏说到这里,摇摇晃晃地走到桑逾面前,扶着她的肩,笑得苍凉又诡异,脸上的神色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你知道我的新学校是什么样的吗?老师每天都会布置根本完不成的任务,完不成就会累加,累加得超过三倍就会请家长。考试也是这样的,考得好会被表扬,考不好会被羞辱。所以在我们学生内部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有能耐让别人代做,没有人会告发。”
桑逾不自觉地接话:“所以,你就欺负别人让别人来代做?”
桑珏笑得很大声,指着自己说:“是别人欺负我。我一个外地来的,哪有资格拉帮结伙,她们抱团排挤我。她们连作业都不肯自己抄,要我帮她们抄,后来她们不再只是让我帮她们抄作业,她们听说我会弹钢琴,逼我弹给她们听,不然就踩烂我的手。她们人多势众,我只有听她们的。”
桑逾震惊:“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
“说了有用吗?你以为我没有说过?”桑珏用食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说,“让我想想妈妈是怎么说的。她说,你要是成绩好,接触到的自然都是成绩好的,你成绩差,就只能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桑珏自嘲地笑道:“不论我跟她说什么,最后都会落到我的成绩上,可我的成绩是我努力就能提高的吗?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行,那我就和校外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也好,我终于可以站起来为自己出气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了,“对了,你那天看见的偷我专辑的女生,她是对那些人最殷勤的狗腿。那张专辑未必是她想要的。我猜是她们中的某个人想要,她知道她老老实实找我要肯定要不到,就来偷。其实她要是不费尽心机讨好她们,她们是不会逼她偷的。你说她是不是贱得慌?”
桑逾不由自主地喃喃:“她看起来不像是见风使舵的人啊……”
桑珏愤慨道:“你怎么这么傻!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当时我没和校外的人结识的时候就数她狗仗人势欺负我欺负得最狠!我对她做的那些和她对我做的那些比起来算什么?”
话音刚落,她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润的问询:“谁对你做了什么?”
桑珏不可思议地回头,看见了逆着路灯,缓步朝她走来的江憬。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能忘记当年江憬施加给她的压迫感和义正词严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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