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没说话,坐到沙发上翘腿挑眉,一只手支着头看他表演。
“你看这,是这么回事儿,大伯和大哥不是都去美国了吗,这我爸不放心这边,想着让我来帮帮忙,我正好今年刚毕业,前两天在爷爷跟前儿提了一嘴,他这不就让我过来了”
孟珩安安静静听他说完,点点头,却没说话,反而看着门口的陈助理道:“辛苦你了,回去工作吧。”
孟平高三的时候成绩还提不上来,是临近高考被他爸硬塞出国的,没有雅思成绩没有alevel成绩,只能花大价钱给找了个野鸡大学念,说得好听是学了个工商管理,说得难听就是出国花天酒地。
现在这不学无术的小子毕业了,要是想着混一辈子孟家不是养不起他,可谁想他们父子俩野心一个比一个大,竟然还想着染指公司,这分明就是奔着败光家底来的。
孟珩掀起眼皮,冷冷瞧着他,直等到他面上尴尬的笑也挂不住,才凉凉开口道:“爷爷?老爷子不是还在病中吗?二叔倒是心急。”
孟平没接他这话,坐在他身侧谄媚道:“爷爷确实是应了的,不然我也——”
“老爷子避世多少年了?”孟珩打断他,“公司的事儿他也有小二十年不管了吧,各岗位的人事调动他也不清楚。”
孟珩平静地看着他,道:“现在公司不缺人,没有能安排你去的地方。”
“二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孟平猛地站起身,提高嗓门喊道,“大伯你们家帮爷爷管了几年公司,难不成就要变成土皇帝了?爷爷说的话也不好使了?!”
孟珩瞧也不瞧他,心底越发蔑视,讥诮道:“孟平,十年前炎城那么多大家族转型,垮的死的也不少。孟家当初要不是有我哥,今天你们也不一定能高高在上的藐视新贵,从那时候起,这‘孟’字就变了。”
他起身,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顺势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孟平,说:“回去和二叔一起乖乖等,有合适的位置孟总自然会找你。”说完,他绕过孟平向门口走去。
孟平沉默着,在他的手触到门把时骤然开口,语气中充斥着不屑,“当年要不是有康先生帮衬,就凭着你哥也想力挽狂澜?孟乾勉强还算有些本事,你又算个什么?”
孟珩停下动作,不回头也不开口,就静静听着。
“败坏门楣的变态。”
陈助理的位置离孟乾办公室最近,他原本在核对文件,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些不对劲的声响。
每日进出孟珩办公室的都是级别很高的员工,谈论的自然也是机密,办公室的隔音做得极好,响动只传出一两声就再也听不到了。
可陈助理就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孟珩两只手在脑后拢着头发,将凌乱散落的发丝一一束起,与陈助理对视时道:“叫保安把他抬出去,打得不重,别浪费医疗资源。”
陈助理心道坏了,赶忙起身。
孟珩往电梯走,声音飘来:“辛苦了,我哥那边我去说。”
还不容他按电梯,楼层就正好停在这里,电梯门开,孟至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倒是赶巧。孟珩挑眉,喊了声“二叔”。
办公室的门孟珩没关,陈助理进去时又匆忙撞得更开,以至于孟至海一眼就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儿子。
“小平!这是怎么了?!”他快步走过去,虚虚扶着孟平。
孟平的嘴角也裂了,一说话就疼得龇牙咧嘴,墨迹好半天才说明白是孟珩揍他。
孟至海转过身,对着不知何时走到门口的孟珩道:“小珩,这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叔了?!”
孟珩被他质问,放空的大脑中却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遗憾今天大概又吃不到那条惦念已久的松鼠鱼了。
“我找了你很久。”
谢泽要疯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跟松鼠鱼命中犯冲,每次听到这道菜都要丢老婆。
手机再次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他强忍下砸墙的冲动,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后拿着车钥匙出门。
晚高峰即将过去了,路边摆摊的小商贩们都已经坐在车边玩起手机,只有谢泽一个人还找不到家。
他连擦着三个黄灯疾驰,赶到孟家公司楼下时还是晚了。
上午的小前台这会儿估计已经美美的在家里追剧,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孟珩还没有。
他找不到孟珩。
谢泽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奢望着接下来可以出现电视剧中的一幕,孟珩或者随便一个认识孟珩的人从卡口走出来,见到狼狈的他后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然后告诉他孟珩就在楼上忙着,是因为静音才没听到他的电话。
他绝对不会向孟珩发火,他保证。
谢泽等了半个小时,心凉了半个小时。
孟家公司的待遇不错,应该很少剥削员工,他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除了巡逻的保安没看到任何加班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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