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秋祭, 嘉福寺一早就不对外迎香客, 天子入寺后, 禁军亦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环守在天子周遭,这是防天子外出,恐遇刺客。
天子这话一出,张泉只当寺里进了刺客,但自上回去往小汤山路上遇刺后,禁军已加强戒备,张泉更是随身护卫天子,并没见可疑人。
张泉虽有疑惑,但也听令,接着就听天子说,“姜太妃人不见了,你亲自带信得过的人将寺内所有能藏身的地方全查遍,抓到人先带回来,不可声张。”
他说到姜雪甄失踪时,面上已显狰狞之色,嗓音低沉凶戾,大抵姜雪甄现下被抓回来,天子杀了她都有可能。
可天子真会下狠手吗?
张泉隐去眼里的复杂,拱手出了禅房,遵照天子命令封了各路道,带着人一间一间房屋搜查。
寺庙中的房屋差不多都被搜过,仍不见姜雪甄,这时张泉忽然想起庑房他没叫人搜找过,禁军不仅要保护天子的安全,还不能军容不整,禁军入寺后,会轮班去庑房整理仪容。
张泉领着一队人下了走廊,过月门到后排的庑房,他带头推开庑房的门一个个查探,直查到他的那间房,侍卫们在四处查找,一时依然没发现人。
张泉踩着步子来到衣橱,他打开一扇橱门,身形定住。
衣橱内是姜雪甄,纵使她脸上抹了灰,也能看清她的肤质细腻雪净,她抱着双腿缩在衣橱里,仰头望着他,眼底有哀求。
她在求他不要把她抓回去。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张泉或许会问问她,她心底对天子到底有没有动过情,可张泉见过她冷冰冰的答应赶少年李铎走,她大概生就一副无情冷漠的心肠,可她是雪玉做成的样貌,总有人会自不量力的以为,能捂热她的心,让她也能动情。
没了她,天子就会立后。
张泉关上了橱门,转身带着人出去。
姜雪甄在衣橱内过了有一会儿才出来,往外看已不见那些禁军,她赌对了。
张泉巴不得她离开皇宫,她与天子的过往只有张泉知晓,张泉不会允许她坏了天子的名誉,张泉最盼着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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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泉折回了禅房,敲门进去后,天子问他,“人找到了么?”
张泉屈膝跪住,“微臣无能,嘉福寺搜遍了,不见姜太妃踪迹。”
天子面色阴煞,“一个体弱的太妃都找不到,你确实无能。”
张泉双手趴地,等着他发作。
这时禅房外的太监传话,“陛下,庞副监正说有好事要报。”
“继续去找,”天子在糕点盘里挑了颗蜜饯放进口中,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压住了他胸腔里躁动奔涌的怒火,“嘉福寺找不到就往寺外找,寺外找不到,就全顺天府查,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任你差遣,把她找出来,带到朕面前,朕不想再听见找不到这种话。”
张泉只得遵话出门,迎面见钦天监副监正庞禄,庞禄是周太后母家大房的大女婿,也是有了这层裙带关系,这庞禄才得以坐到副监正的位置,横竖钦天监这种衙门也不是正经科考能进得去的,都是些玄乎弄神的玩意儿。
天子准了庞禄进禅房。
庞禄一进禅房,就喜不自胜的跟天子报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微臣昨夜夜观天象,在紫微星畔发现凤凰灌日的吉兆,未来皇后定是位能给陛下带来福运的贵人!”
天子没表情的看着他,看的他心下揣揣不安,后头的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天子抓起桌上的茶杯一头砸到他脑门上,血都被砸出来了,疼的他往地上一跪。
“朕看你们钦天监都是一帮没用的窝囊废,你们怎么没算出来今日黄纪会当众说出那种话?”天子把火气全撒在他头上,伸脚狠踹他,“当年钦天监测出荧惑守心的祸运,今日你们钦天监又测出凤凰灌日的祥兆,这么多年,朕也没看出荧惑守心带来了什么祸事,你今日说凤凰灌日,是不是朕立谁为后还得听你的?朕看不是凤凰灌日,朕看你是猪油灌脑!”
他连踹了庞禄好几脚,庞禄都不敢喊疼,等他喝一声滚,立刻灰溜溜告退,转头带着一身伤去跟周太后哭诉,周太后心里烦的厉害,只怪这黄纪坏事,若没他今日这一出,天子必定信了庞禄的说辞,天子正生气,眼下也不好再过去触他的霉头,这事儿就暂且搁置了,待来日寻着机会再劝天子立周婉儿。
这厢庞禄走后,天子发了一通火后镇静下来,姜雪甄这次逃跑是早有预谋的,打着给张嬷嬷养老的名义送她离京,再让如秀去给她打理嫁妆,这两人一走,她没了顾虑,这才趁着这次秋祭出逃。
天子面显森冷,待他派人带张嬷嬷和如秀回宫,看她还不乖乖的自己回来。
敢背着他私逃,他必会让她哭着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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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甄在庑房等了约有一炷香,窗户被人挑开一条缝隙,“快出来。”
是裴绍的声音。
姜雪甄忙走出去,还如之前那般,低头跟在裴绍身后,裴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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