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开始编故事:“昨夜臣妾在寝殿中歇息,却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就到了这冷宫中的玲珑轩内。臣妾正怕得要命,又听见那废墟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声,还有人在喊什么把她的手脚都砍断,把人埋到院子里……然后外面忽然出现好多的鬼,有脸皮被剥掉的,有被活活打死……”
“行了!”
皇帝越听越不对劲,立刻打断了她,皱眉道:“朕看你是把噩梦当真了才是!到旁边站着,稍后朕再问你!”
关厌低下头十分乖巧地应了声是,被挡住的嘴角却勾了起来。
这么多人听着呢,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宫人私底下传就算了,要是连主子们都这么说,那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而且她还刻意提到了一些线索,万一事情传出去,有知情人出现呢?
皇帝既然想隐瞒玲珑轩里的秘密,就不会让她不停往下说的。
她站到一边,听皇帝问那个跪着的侍卫:“跪了这么久,现在可有话说了?”
侍卫还很年轻,看样子不到二十岁,现在都被吓哭了。
他脸上挂着眼泪,浑身发抖,忽然说道:“皇上……微臣,微臣要告发佳妃娘娘……”
关厌:“……”
皇帝瞥了她一眼,挑着眉道:“说。”
侍卫低垂着头,颤抖着说:“娘娘昨夜的确去过冷宫,且并非如她所言是不知为何出现在玲珑轩。娘娘是从大门进去的,还叮嘱微臣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她是娘娘,微臣不敢阻拦,亦不知娘娘进去做了什么……”
关厌嘴角抽了抽:“你这瞎话是现编的吧?”
她话还没说完呢,只听“扑通”一声,夏蝉跪下了。
这一刻,夏蝉的脸色煞白,就像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
关厌意外地看向她,随后见她以头抢地,嘭嘭磕了好几下:“不是这样的!皇上,是这侍卫在攀咬娘娘!他曾两次与奴婢在月湖后头的假山相见,不断提起要奴婢帮他监视娘娘!奴婢手里还有他约奴婢见面时的纸条!”
夏蝉说着,竟伸手扯下香囊,一把拉开,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除去各种香料之外,还有三张折叠得很整齐的小纸条。
她抖着手打开它们,一张张念。
第一张:“夏蝉姑娘,今日与你相谈甚欢,若是我来日立了功,便请皇上为你我赐婚可好?”
第二张:“明日午后,可至月湖假山相会否?”
第三张:“蝉儿,我很想见你。”
夏蝉边念边哭,泪水不断滚落,砸在地上洇开一片。
关厌有些发愣——这小宫女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到底是什么时候……
对了,她想起来了。
夏蝉说是和好姐妹见面耽搁了些时间,其实……是在见这个小侍卫吧。
关厌觉得后背有点发冷,不是因为夏蝉背着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这后宫里,不仅是妃子,就连宫女也都是属于皇帝的。
除非她们到了年龄被放出宫,否则,只要还在宫里一日,就不可以与异性有染。
现在,那侍卫莫名其妙攀咬关厌,夏蝉竟然拿出了她自己与侍卫私通的证据来保关厌!
其实……这个侍卫根本没跟她说过要她帮忙监视佳妃的那些话吧。
如果有,以夏蝉这样的性格,一定早就告诉她了。
所以夏蝉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并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与他交往而已。
而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可见夏蝉对其确实很有好感。
可当关厌受到对方的诬陷时,她竟然……
关厌收紧手指,心里有些发沉。
本来这事不算什么的,对方没证据,皇帝也不傻,她根本不怕。
可夏蝉这直性子完全想不到那些,就这么冲动地跪下来保护她了。
夏蝉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还在努力让自己的话尽可能清晰地说出来:“皇上,奴婢拿性命担保,是这侍卫要害娘娘!娘娘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只不过是有些梦游之症罢了!她从未害过旁人,为何偏有人要害她呢!”
关厌默默叹了口气。
她想起之前自己说夏蝉:“就你这演技,要是将来我要你帮我干坏事,你怕是能当场搞砸吧?”
可现在,她睁眼说瞎话却说得这么情真意切。
虽然……还是很鲁莽。
第四个任务
不知道夏蝉有没有想过, 其实不管她拿出了什么证据来力保“佳妃”,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换, 皇帝也根本不会相信。
原因很简单——关厌昨晚从冷宫回去的时候, 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
如果真是梦游,或者“不知为何一醒来就到了那里”,身上的衣服总不会变吧?
皇帝昨晚只是没深究下去而已,不代表他蠢得连这都看不出来。
现在夏蝉这一番举动, 虽然是忠心耿耿要保主子, 却完全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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