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孤立的我,也可以这样和别人聊天吗?
「真的没有办法再画了吗?」李有珍略显烦恼地偏着头喃喃,接着突然惊呼:「阿!我有办法了!你等我一下,在这里等我一下喔!我马上回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後,李有珍带了全新的画纸还有水彩颜料回来,然後她打开了纸类回收桶,整个人几乎栽进去东翻西找,只为了两块看起来很普通的厚纸板。
李有珍先是把水彩颜料胡乱地挤在纸板上,黑的、白的、蓝的、绿的,让它们一坨一坨不归则地排列着,再来是画纸,一张一张被铺得满地都是,接着她又栽进另一个回收桶,拿了个合意的罐子,兴冲冲地跑去装水,最後把右手五根手指的指腹全都沾sh。
「就这样,我们可以开始了!」李有珍举高了沾了水的手,笑得很得意。
我不知道李有珍想要g嘛,也不知道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g嘛,只能从水彩颜料简单地推测出,李有珍是想要我用水彩作画,可是向来只画素描的我,根本就不会水彩画,而且我对水彩画也没有兴趣。
「我不喜欢水彩。」
其实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当下,我自己也有点意外,因为我正在跟李有珍表达我的喜好。我从来没有跟谁讨论过这样的事,关於我喜欢什麽、讨厌什麽,没有人问过我,没有人想知道,所以我也不会特地去跟谁说起,而b起能这样对话,更多的时候,其实答案都已经先被对方决定了,习惯接受的我,很难、也不敢去反驳。
李有珍拉着我坐在地上,ch0u起了一张画纸就往我的腿上放,接着给我递过了装满水的罐子,看我迟迟没有动作,还擅自抓住我的手去泡水,就像刚刚她做过的动作一样。现在我们两个所拥有的条件已经相同了,她拿起一个挤满水彩颜料的纸板给我,另一个则是她自己拿在手上。
「我不会画画,也不懂画画,但是我认识水彩,所以去文具行就只买了水彩。你不喜欢水彩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是打个b方,改天如果你想要换成别种颜料,那也可以,反正只要你高兴就好了!」李有珍边说边把水彩颜料抹在沾sh的指腹上,然後一伸手就往空白的画纸上涂,「你看,就像这样,不拿笔、不控笔也可以继续画画阿,绝对不会没有办法再画的!」
和李有珍自己说的一样,她是真的不会画画,一张纯白的画纸被她画得花花绿绿的,可是她却笑得很高兴。她的表情非常地满足、非常地快乐,她从绘画的行为中,从那张四不像的画纸上,得到了我一直想要找回来的东西……
我捧着纸板的手稍稍在颤抖,因为我不确定李有珍这种方法是不是真的值得让我期待,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我重新感受到绘画的那种喜悦。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对这个方法过度期待,结果这个方法失败了,那我又该怎麽办?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吗?」我有点为了反对而反对地质问。
李有珍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想了想,依旧在腿上的那张画纸上涂涂抹抹,「问题能不能解决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因为总得要试了才会知道问题能不能解决阿!
「小田,你很喜欢画画对不对?我虽然不懂得评论,但我从你的作品上可以看到你的用心,可以看出来你有多喜欢画画这件事。你因为不能拿笔、不能控笔而决定不再画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要一个人放弃自己最喜欢的事,这从根本来说一点都不合理,而且也很残忍!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放弃,也不要有任何的理由放弃!山不转路转,既然不能拿笔那就不要拿笔,试试看别的方法嘛!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再次找到最理想的方式,然後继续画下去。」
「……我们?」我掉进了李有珍的话中,越听,就越迷惘。
李有珍笑着说:「是阿!因为我也是这样。小田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文学院的吧?其实我本来想学的是音乐,但我爸妈说念音乐没有前途,说就算我能撑到毕业,那也找不到工作,到最後一定会把自己给饿si,所以就要我去学语言。
「我一开始当然也很沮丧,可是我不能在学校里学音乐,不等於我不能在学校外学音乐阿!我调整了心态,把音乐当成单纯的兴趣,没想到我爸妈就不那麽反对了耶,反而还很支持我。至於文学院,念了之後也没有我想得那麽糟嘛,就当作是得到额外的技能,其实也满好的!」
「盛谷大学?那种三流的大学能够叫作大学吗?那种大学的文学系念了有用吗?」我不自觉地说出了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的话,甚至还有点希望,李有珍会因此受到打击,就跟我一样。
可是李有珍没有,她只是不好意思地耸耸肩,「盛谷大学的确不怎麽样,但至少我还负担得起。」李有珍的口气忽然一转担忧,「如果今天与考试无关,y是要我去念一流的名校,我想我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我很清楚我的程度到哪里,所以要我背着学校的名声、沉重的课业,或者是去面对可怕的竞争力,我一定很快就被冲走,消失在人群里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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