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被莲花门的人监视,季知遥又带着阿香走了几日,只是阿香伤得太重,时常体力不支陷入昏迷,受不得连日赶路,最后季知遥只能选了个郊外的客栈暂且住着。
安置好阿香后,他走下楼,付了点钱,找掌柜要了名女子,去为阿香洗漱。
进门前,他又把随身携带的药膏交到女子手上,叮嘱了几句,便坐在外面等着。
半个时辰后,女子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朝季知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季知遥这才推门进去,看向躺在床上的阿香。
阿香见他进来,马上便手忙脚乱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季知遥走过去扶住她,温声道:“慢点。”
阿香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双目瞪圆,充满血丝,张嘴“啊啊”了几声,眼眶泛红。
季知遥又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将阿香抱到桌边坐着,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出来给我看。”
阿香自小就跟在她爷爷身边,虽然平常顽劣,并未学到什么医术,但是识字写字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接过季知遥递来的纸笔,刚想落笔,又被拦住。
季知遥道:“我问你什么,你写什么,不然太乱了,好不好?”
阿香怔怔地看着季知遥,点了点头。
季知遥这才缓缓问道:“来村里杀人和把你们抓走的,都是莲花门的人吗?”
阿香听到这个,瞬间神情痛苦起来,眼角的泪从她消瘦的脸庞滑落下去,她无声哽咽着,抖着手写下了一个“嗯”。
季知遥又问:“你被带到莲花门后,就一直被关在地牢吗?”
阿香点了点头,写道:爷爷、大娘,还有杜叔他们……
她顿了顿,颤抖地写出最后几个字:全都死了。
季知遥眯眼,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只有你们这些孩子被留了活口,抓走了,对吗?”
见阿香点了点头,他又问:“没有人从村里逃出去吗?”
阿香哽咽一声,摇了摇头。
“那……他们对你们干了什么?”季知遥问。
阿香抬头看向他,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她咬牙写道:他们一直打我们,用鞭子和烧烫的铁钳、木炭,还有……
写到最后,她沉默良久,手却一直在抖,险些拿不住笔,用力写下了最后两个字——“强奸”。
阿香写得笔画扭曲,用力过猛地划破了纸面,最后一笔直直写下去,墨水一路浸透,滴落到了桌上。
她太过激动,拉扯到了没有愈合的伤口,疼得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又哆嗦着坐起来,继续写。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双目死死瞪着,写道:哥哥,我好恨,我好恨他们。
季知遥低头看着,抬手摸了摸阿香的发顶,想起他几乎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山下这群孩子便一直喊他,住在山里的那个大哥哥。
他垂眸,看不清神色,平静说道:“嗯,他们该死。”
见阿香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便把人抱回床上躺着,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养伤,哥哥帮你报仇。”
阿香红着眼,点了点头,末了想到什么,又突然拽着季知遥衣袖,“啊啊”地叫起来,胡乱地比划着。
季知遥看了一阵,点头道:“嗯,把其他人也救出来。”
阿香这才终于安稳地躺回床上,精力不济地睡了过去。
在外辗转一个月后,季知遥还是带着阿香回了荆州那座山里,为防阿香触景生情又情绪激动起来,他绕了路,从另一条小路上了山。
到了小屋前已然入夜,季知遥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清晰记得自己离开前的所有物品的摆放,瞬间察觉到这里有人来过,便折回去让阿香待在林中,自己先去查看一下。
季知遥悄然走到窗边,往里望着,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睡得正沉。
他正打算离开,那人却翻过身,打了个哈欠,悠哉问了一句:“谁啊。”
季知遥没想到此人如此敏锐,震得站在原地,一时不敢动弹。
直到那人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望向窗边的季知遥,笑眯眯地对上那双审视的眼睛。
季知遥怔得一瞬间忘了呼吸,周身气氛不再紧张,卸了防备,一下子放松起来。
他张嘴几下,最后愣愣吐出两个字。
“陆老。”
陆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季知遥把阿香带到屋里,来不及问别的,只让陆广先看看阿香的伤势。
陆广面色凝重地给阿香简单上了点药,将季知遥拉到屋外,问道:“这孩子不是山下村里的人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季知遥一愣,没想到陆广还不知道村里的惨状,反问道:“您上山时没看见那个村子吗?”
陆广皱着眉,摇了摇头:“没走那条路。”
他在江湖上游历久了,早就习惯了少与平常人家接触,少沾点因,日后便能少结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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