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没有天气,心情差。
白虎星君又来了,还带着他的仙侍们一起,神女们立刻跑了出来,漂亮姐姐都手拉手跑出去玩了。
好小子,我说怎么他一来莲燏宫就一个神女也见不着。
我赖在莲业脚边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竟然在讨论一些很正经并且我听不懂的话题,尽管我已经尽全力竖高了我八卦的大耳朵,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有回忆起当初莲业教我法术时的痛苦,我颓废躺下。
躺了一会我突然想到我藏在花园那瓶丹药,一咕隆爬了起来,撒腿跑出殿外,拐到雪青仙人的花园里去刨之前挖的坑。之前埋得就浅,松软的泥土轻轻扒拉几下就露出了底下的葫芦。我抠开塞子把丹药倒在爪心,就三颗,我数都不用数,大金还神秘得好像偷了雪青仙人半个家给我,我怀疑他去桌子底下扫扫,说不定雪青仙人手抖掉进去的药都比这多好吗。
大金,没见识。
我连水都不用就,一口闷。接下来我就该找个地方好好感受天地之精华来助自己吸收丹药了,有哪里会比我的床更合适的呢,那里可是铺着为我特制的三层毛茸茸小毯子,连莲业都只有一个光板床呢。
我在高高堆起的小毯子上来回转圈,团成一个圆满的形状,尾巴搭在身上,等着自己一觉睡醒修为大增,从此我也将是高贵冷艳的雪柿上仙。
38
…………
并没有想象中“一股奇妙的力量从丹田中不断涌出”,反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想起,这是生长痛啊。
生长痛这事也是因人而异,我听说过有人疼到抱腿痛哭的,而我的生长痛则像是年轻少壮一把子力气无处发泄,全都憋在了骨头缝里,长个子时每天晚上老爹都得帮我抻上半个小时腿。
难道我要爬起来抻腿吗。
实在很不想离开我柔软的小窝,滚了好几圈后还是迫于仿佛在骨缝里挠痒的躁动,不情不愿起来伸懒腰,舔一舔我毛茸茸的爪。
不行,狐狸的腿跟人的腿构造不一样,抻不到。我咬住箱笼里莲业的衣服一角扯出来,在地上打个滚裹在自己身上,躲在衣服里化成人形。我不愿意在地上我自己掉的毛里滚,莲业的光板床是一大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玉刨成的,正好平坦,我坐在他的床上把左腿抻直压下足尖。
惊了,我好柔软,这种可以毫无阻力压下去的感觉在我年满六岁后就没有过了,我甚至觉得我可以劈个叉,把自己抻成一字马,这就是当狐狸精的好处吗?
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活动筋骨,但还是觉得不得疏解,像是有种子落在了骨头里,须根正在我的皮肉下蔓延,悄悄拨动着神经,又扎根渐深无法拔除。
我折下腰按紧足尖,脊背和腿紧贴成平行线,身体挨着的床面已经被暖热了,出汗后潮湿的皮肤和光滑的玉石吸附在一起,腿窝处一片湿黏。一滴汗从额前的发梢坠下,砸在我的腿上碎成小水珠,我收回腿摊在床上,又裹紧衣服滚了几圈。
或许我应该去跑个一千米消解这份成长的躁动,但这对于我来说代价过于大了。
我把脸蒙在衣服里,任热气蒸腾都被裹着散不出去,汗水很快打湿了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等我再躺一会,就可以把莲业的床躺出一滩人形水渍,那时我再去洗澡。
门口有脚步声,很轻,一听就是莲业,失算了,他肯定要把我直接摁在水池子里涮干净。果不其然,一只手在拽我蒙在脸上的衣服,而我作出了最后的挣扎,死死抓住衣服不放,誓与莲业抗争到底。
“刺啦——”一声,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这件衣服走完了它不幸的一生。
莲业倒没有骂我,他只是把我汗湿的头发撩到脸侧,兴许是打算看看我这张惹人怜爱的小脸来打消怒气,我懂,养宠物不都这样吗,看它长得可爱,拆家也就忍了。
莲业把他的嘴唇贴了上来。
他的舌头舔过我锋利的犬齿,血腥味立刻涌了出来,溢出鲜血的舌尖卷起后像一条灵巧的蛇,被入侵者抵住舌根的感觉令我咽部发紧。冰冷的液体却叫我分不清温度,起初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滴在喉咙里的液体灼伤,血液滑过喉管时却冰得我胃都抽搐起来,冷意像蛇爬过我的食道抵达胃里,自在盘成一团。
莲业的手落在我的脊骨上,一节节骨头按压着抚过,躁动难安的痒便随着他的指尖往下流淌,直到落在尾椎,被他揉动几下仿佛终于找到出口破土而出——一条尾巴在我原先的尾巴之上长了出来。
莲业与我分开双唇,低声问我:“好些了吗?”
我心舌苦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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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回答了什么?回忆里尽是乱糟糟的,翻不出来答案了,也无非是“我很好,我没事,谢谢你”。
莲业与我都不再提那个吻。
怎么说呢,如果我养了只猫,哪天掉水里需要给它做个人工呼吸,我难道还会面对我的宠物不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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