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传来了雅拉使者即将到来的消息,使团由恩和卜克带领,已经在南下的路上,预计七八天后到达帝都。沐颂心中一番欣喜,好久没有见到恩和卜克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当即明白,或许恩和这次的到访是为了那兰朵公主而来的。如今天下已定,那兰朵也即将成年,进宫之事必然会提上议程了。八天后,雅拉使团进入了帝都。沐颂在英华殿召见了恩和卜克,使团中还有一个老熟人乌恩巴什护,作为副使,一路护送恩和前来。风尘仆仆的恩和,仍满脸笑容,按照朝歌礼仪下跪施礼道:“臣,恩和,参见君上。”乌恩巴什护也跟着下跪行礼:“乌恩参见君上。”沐颂说道:“恩和卜克,乌恩巴什护,快快免礼。”两人闻言起身,恩和说道:“臣代王上、公主向君上请安。”说着便又欲下跪。沐颂制止住他,说道:“卜克,不必多礼。舅舅和朵朵公主近来可好?”恩和接话说道:“王上和公主都好,只是大长老年初偶感风寒,身体欠佳,不过也并无大碍。”沐颂想起了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努扎尔长老,问道:“大长老向来身体健硕,怎会感染风寒呢?”恩和说道:“君上勿忧,大长老他已无大碍,最近正忙着张罗公主的成年礼呢。是恩和多嘴了。”沐颂说道:“那就好,朵朵马上满十六周岁了。”恩和说道:“是啊,下个月就是公主的成年礼。按照族人的传统,公主的婚姻大事要在成年礼时确定下来。”沐颂对此有所耳闻,他知道根据雅拉族人的传统,女孩子在十四岁后开始接受“提亲”,一般在成人礼之前就会确定下婚事来。而在成人礼之后尚未确定婚娶的女孩,将会伴随一生的不幸。因此,在族人传统中迎娶一个举行完“成人礼”仪式而尚未确定婚姻的女人,被视为“霉运”。所以,对此事他也不敢不去重视,只是他每每想起此事总是感到内心烦乱。他其实并不反感那兰朵,她温柔漂亮,又善解人意。但是每次想起婚嫁之事,他总是会想起珞衣,他无法释怀。他有时甚至在想,或许没有珞衣的存在,他会欣然地接受这份婚事。沐颂说道:“下个月啊?那恭喜舅舅了,朵朵成年了。”恩和说道:“是啊,在我们族人看来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成年礼,因为它也与婚姻绑定在一起。”沐颂接话说道:“母后曾对孤提过,她便是在举行完成年礼后,入宫的。”恩和说道:“所以王上的意思,遣臣前来觐见君上,便是征求一下君上意见,将婚事确定下来。”沐颂虽然心中早已明了,但是听到此话仍然心中咯噔一下,然后便有些心绪不宁。他潜意识里有些想回避这个话题,说道:“两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想必甚是劳累,先请两位前去歇息一日。此乃国之大事,兹事体大,还容孤与众臣再做商议。”恩和闻言,觉得沐颂说的确有道理,便说道:“臣遵旨,谢君上隆恩。”沐颂便差人带恩和与乌恩前去歇息。……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沐颂都没有再召见恩和,也没有与其他人商量此事。虽然他仍旧如往常一样起床用膳、早读、主持朝议、批阅奏章、听取臣报,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都在与那兰朵的订婚之事上。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无法回避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其实他从小就明白这一点,因为母后便是这么入宫的。所以,自从在雅拉河谷那段时间,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也没有想过真要去拒绝。
但是,他始终不能忘却珞衣。只要想起与那兰朵的婚事,首先映入脑海的便是珞衣的身影,萦绕在眼前。到第三天的时候,恩和也坐不住了,请求觐见。但是,沐颂仍然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不过,他也明白这样逃避不是办法,总是要面对的。此时,他好希望有人能够在身边,好希望母后能够在身边,给自己拿个主意。或者即使荀伯在也好,虽然他也知道即使他们都在,结果也是一样。其实,作为一国的帝君,如果那兰朵进宫后,只要珞衣可以接受的话,她完全可以……但是,他知道珞衣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时,山棕走进了大厅。“参见君上。”“山棕啊,今天穿上这身行头了?”沐颂看着一身银色铮亮盔甲的山棕,不禁微微一笑。他知道山棕穿不惯这御前铁卫的盔甲,平时都不穿的。山棕有些难为情地挠了一下头,说道:“这不是要来给君上请安嘛。”“我觉得挺帅气的啊。”“穿着它连走路都不方便,怎么打仗啊。君上,能不能给我搞一身轻便点的皮甲啊?”沐颂想了下,似乎也无不可,便说道:“行,我让傅开给你去搞一套样式差不多,轻便点的。”山棕一听便笑呵呵地说道:“还是君上对我最好,跟着我从北境一路来到这宫中的‘赤子团’,多数也都穿不习惯……”沐颂打断他的话,呵呵一笑说道:“得了,你别踩鼻子上脸了啊,宫中是有规矩的,这御前铁卫的行头不能因为你,一下规矩就都改了。”山棕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山棕知道了。”沐颂又说道:“这不马上要举行今年全国的‘武竞’了嘛,到时再挑选一些人编入御前铁卫。让‘赤子团’的一些出色人调到卫戍司任职。”山棕听了微微一犹豫,说道:“这……听从君上安排。”沐颂知道他是不舍得调走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过对于沐颂来说,毕竟卫戍司都还是以原来的老人为主,正好借这个机会安排一些最为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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