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越往前走,人就越多,警察、游客,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密密麻麻挤得水泄不通。
民警一边走一边跟温叙介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对报案者做了个初步问?询。今天早上6点,他们一家想早点抢个好地方,就到了二月沟,二月沟是比较偏门的地方,一是离停车坝太远,二是那边风景很一般,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清净。”
“结果到了地方,他们看到已经有个帐篷在那儿了,但帐篷安安静静的,不远处还支着个烧烤架,有一些空啤酒罐。那这就不是刚来扎营的,是住了一宿。那家人也没打算去打搅帐篷里的人,在隔了一百来米远的地方搭自己的帐篷,但两个小孩儿淘气,追着打着就过去?了,小的没站稳,往帐篷上一扑,大的去?拉时,看到了里面的尸体,都吓坏了。”
二月沟周围已经拉起警戒带,温叙直奔帐篷而去。帘布一拉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尸体坐在帐篷正中,背后靠着登山包,他低垂着头,白色的t恤被血浸透,帐篷内部到处都是溅射血迹,他的手?和登山包绑在一起,腿部也被绑住,用的是最常见化纤打包绳。
温叙小心地将尸体头部抬起来,看到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割喉,被害人是被割断了气管和动脉而惨死。
温叙看向被害人没能合拢的眼睛,他的神情定格在了最?痛苦的时刻,这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温叙可以确定,这不是警方正在寻找水静深。
民警和温叙一起将尸体转移到平地上,开?始尸检之前,温叙和海姝通了个话。被害人不是水静深,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的是水静深可能还活着,坏的是灰涌市又多了一桩恶性命案。割喉向来是警方重?点关注的案子,会用这种方式来置人于死地的凶手?通常凶残恐怖。
温叙说:“我?来都来了,还是给派出所帮完忙再回去?吧。”
海姝也是这个意思。
被害人身长1米82,穿着有不少口袋的户外裤,他的身上除了脖子,没有其他伤口,脖颈上的伤口凌乱,有深有浅,凶手?并不是一刀要了他的命,但屠杀过程没有多少挣扎,温叙看了眼烤架附近的啤酒罐,被害人喝了大量酒,酒精影响了他的行动。凶手行凶时算不上熟练,几次犹豫,而在被害人已经没救的情况下,又补了几刀。
温叙开?始翻找被害人的包,希望能够找到证件、手机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忽然,他倒抽着气跌坐在地上,瞳孔紧缩,耳边像是响起了尖锐的啸声。见状,民警急忙跑来,“温老师?温老师你怎么了?”
温叙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长钉当胸穿过,钉在原地,他注视着从?被害人裤子口袋中掉落出来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些乍看并不特殊的东西,花,梅花,粉色的梅花。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梅花了,它们被制作成干花,又被折断,被揉烂。
“事情就是这样,温老师好像□□花吓到了,我?们已经扶他休息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中暑了……”民警着急地说:“你们要?来吗?啊,那太好了!”
海姝着实没想到温叙能在尸检中被吓到,她直觉森林公园那边有异,立即叫上队员赶了过去?。
派出所已经检查完了被害人的个人物?品,全都分门别类放在尸体旁——登山包里只有衣服毛毯等,没有找到手?机和证件,很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从?裤子里掉出来的是一支折断的梅花,干燥得并不精致,像是枯掉了。
海姝拿起装有梅花的物证袋,它看上去?非常普通,温叙为什?么会被吓到?
“温老师?”海姝来到温叙跟前,发现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这个男人总是游刃有余,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温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叙已经平静下来,但仍旧不是平时的他,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给你们添麻烦了。”
海姝摇头,“怎么了,你给我说。”
温叙却只是摇头,“海队,我?想?休息一下。”
“好,小程来了,他陪你回车上,这边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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