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
是以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份,又得知自己的亲妹妹遭到他的强迫,他也没有真正正面对抗裴璟,而是选择远离的方式。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赶过来的镇南王眼疾手快一脚踢飞脚下石子,蹭地打断裴璟手中的剑。
裴璟目光阴冷死死盯住镇南王旁边的男人,像是要活刮了他。
傅归荑也跑了过来,她先走到傅归宜旁边紧张地看着他,见他微微摇头示意没事后方才松了口气。
镇南王已经从邓意嘴里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他真是越听越心惊肉跳,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这么多事。
他第一反应是自责愧疚,放在心尖的女儿在南陵皇宫遭遇这种事情,回来后居然瞒得一丝不漏,一个劲地骗他们过得很好。
镇南王又听完他们所谓瞒天过海的计划,气得直拍桌子,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他们以为裴璟是那么好糊弄的?!
利用药物制造假怀孕让裴璟放弃,简直天方夜谭。
一国之储君的威严不容冒犯,何况他早就是无冕之王,天下共主。他们是在玩火,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来不及骂人,急急忙忙赶过来,恰好看见刚才惊险的一幕。
镇南王心里不是不生气,裴璟再杰出,再优秀,权势再大,也比不上傅归荑在他心里的位置。
然而他到底多活了十几年,比他们考虑得更周全,也过了冲动行事的年纪。要早个二十年,镇南王早就拿起他的大刀将欺负他宝贝女儿的歹人砍得粉身碎骨。
“何事惹得殿下不快,要在我府里动刀动枪?”镇南王还是忍不住带了薄怒,重重在“我”字一顿,提醒裴璟这里是苍云九州,不是南陵京都。
裴璟的剑直指邓意,声音沉稳:“此人犯上忤逆,竟敢肖想孤的太子妃,论罪当诛。”
邓意身形微晃,他咬着牙迎上裴璟寒凉的视线,颤声道:“太子殿下怕是弄错了,我与阿荑早有婚约,我们……”
“住嘴!”裴璟无法忍受他如此亲密地叫出傅归荑的名字,脚下生风,眨眼逼到邓意身前。
剑尖即将插入他心脏之时,一道倩影比他更快,转身挡在邓意身前。
裴璟生生将剑撤回,力道之大迫得他后退数步,用力将剑插入地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目眦欲裂望着傅归荑,嘶哑道:“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傅归荑有多珍惜生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你要伤害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傅归荑仰头看向邓意,察觉他在发抖,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抚。
旋即她侧目而视,声音决然:“你若真要杀,不如连我一起杀了,让我们一家人黄群路上也好相伴。”
一家人。
裴璟眸中狞色可怖,他的心在这一刻升起了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念头。
他们是一家人,那他算什么?
一载光阴,三百余日夜相伴,她笑容满意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恍若昨日。
裴璟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忍着听完这等诛心之语。
他胸口强压下滔天怒意,咬住后槽牙下了最后通牒:“明日一早,我带你走。”
说罢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出些失魂落魄。
等看不见他的人影后,傅归荑才放开邓意,歉疚道:“阿意,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邓意摇头:“大小姐,这是我自愿的。”
“你们给我滚进来!”
镇南王猛地大吼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神色讷讷跟上去。
“阿荑你先回去休息。”镇南王怜爱地看着傅归荑。
她还想跟过去,被傅归宜阻止:“休息吧,别忘记你还有身子。”
说罢皱着眉扫视周围,裴璟走了,可他还留了数十人在院内,估计是为了守住傅归荑。
傅归荑神色担忧地看着三个男人离开,内心惴惴不安。
“傅世子、不、傅小姐……”季明雪满脸不知所错,“那个太子殿下说要你不得擅离院子一步。”
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昔日好友,季明雪还没完全接受与他交好的傅世子是个女人的事实。
“我知道了。”傅归荑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老实进了房间。
这下弄得季明雪更不好意思,讪讪一笑:“你有什么需要立刻告诉我。”
傅归荑颔首谢过。
“无法无天的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镇南王一进书房,暴怒不止:“胆大包天的玩意儿,你出得什么馊主意,简直是在玩火自焚,还要带上你妹妹和邓意。”
傅归宜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抿着唇一语不发。
镇南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没错,以为仗着几分小聪明就能把裴璟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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