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荑坐在校场的树荫下,恹恹地看着前面兴致勃勃投壶的世子们。
她好像记得自己跟裴璟说的是拒绝出门。
然而裴璟觉得她整天闷在屋里, 以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为借口将她赶了出来。
傅归荑喝下一口凉酒,心里冷笑, 若不是之前她拒绝得直接彻底, 他才不会放心让她出来。
余光环视周围守着的人, 除了绿漪,还有两个小太监跟在身边, 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监视她,等着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报上去。
“阿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乌拉尔兴冲冲地走过, 抬手要拉她去前面玩:“那群南陵世家公子们都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我没什么本事。”傅归荑微微侧身一避,乌拉尔的手抓了个空, 她垂头又斟满一杯酒, 懒懒道:“你们玩,我休息一下。”
“你一来就坐在这里休息, 难不成生病了?”乌拉尔夺过傅归荑手上的酒壶, 自己倒了一杯饮下, 又好说歹说了半天游说她一起去玩游戏。
“我苦夏,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傅归荑不动如山,还假装掩面打了个哈欠。
苦夏是真,不想玩游戏也是真, 但是昨夜裴璟没回来她好好睡了五个时辰,精神其实相当不错。
她实在不想让裴璟有发疯的借口, 某一夜裴璟情到浓时说漏了嘴, 她才知道, 那夜的无妄之灾只是因为她多看了眼火把舞。
他真是有病,也不想想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去想儿女情长之事。
乌拉尔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问了几句。
“自从你不怎么去上书房,我好久都没跟你一起骑马射箭了。”乌拉尔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好兄弟,我敬你一杯。”傅归荑端起酒壶替他倒酒,又给自己满上,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乌拉尔心里对傅归荑那点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还嘱咐她要是累了就先回去。
傅归荑回以浅浅一笑。
等乌拉尔走后,还有好几个人想过来拉傅归荑去玩,都被他挡了回去。
“阿宜累了,你们别去打扰他。”
“太子殿下平日里肯定交给他很多事情,你看他都累瘦了。”
“滚,谁敢过去烦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傅归荑斜靠在凉亭的木柱上,笑得更真切了一点。
“傅世子。”池秋鸿怯怯地在傅归荑三步之外,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傅归荑的笑淡了下来,嗯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乌拉尔他们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在玩投壶,旁边还有不少南陵贵女们叫喊喝彩。
“傅世子,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池秋鸿刚开始有些结巴,“我知道,是你去向太子殿下求情,他才放我们安全回来的。”
傅归荑没应声,神色冷淡疏离。
池秋鸿神色变得不知所措,焦急地两只手握在一起,他的背脊微微弓着,表现出明显的愧疚,最后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咬牙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那日你出宫遇上睿王,是我送的信。我觉得太子喜怒不定,实在是怕他卸磨杀驴,于是想搭上睿王的线。但我一个人分量不够,所以……”
他脸涨得通红,所以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傅归荑依旧没看他,“我知道。”
池秋鸿满脸惊讶:“你知道?你知道还、还……”还帮我求情说好话。
傅归荑闭了闭眼,转头看着池秋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选择付出代价。你不是已经付出了代价吗?”
池家的矿山被裴璟拿走了三分之二,其中包括金矿、铁矿和铜矿,都是最值钱的东西,可谓是元气大伤。
池秋鸿苦笑道:“池家还能保全,那些被我教唆的世子们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当初我应该听你的,太子殿下赏罚分明,若是我肯乖乖上交恐怕今日或许大有不同。”
“不过,殿下还给我们家留下三座盐矿和十年盐引,我已经知足了。”
傅归荑闻言不明意味地嗯了句,表示知道了。
池秋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傅世子,你能不计前嫌救我,我很感激,从今天起,我……”
“不必。”傅归荑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要谢就谢太子厚恩吧。”
“可是……”池秋鸿还想再说什么,傅归荑已经闭上眼,假装休憩,他只好悻悻闭上嘴。
但他心里记着傅归荑的好。
那日被释放时,赵公公告诉他们傅世子在太子殿下面前以性命担保他们绝无叛逆之心,还以自身为例,说是睿王精心设计的陷阱。
故而他们虽然被关了不少时日,但却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后面得知也是傅世子替他们百般周旋,他们才能从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乌拉尔说得没错,傅世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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