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对傅世子如此恭敬谦卑,想来传言非虚。
众人眼里涌起复杂的目光,傅家的态度已然很明显了,他们回去需得好好思量今后的路。
傅归荑没想到裴璟会大张旗鼓地派人来请她,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样做必定有目的。
赵清装作没看见傅归荑的不满,笑着又请了一次,语气暗含不容拒绝。
傅归荑收敛情绪,淡淡地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带路。
世子们目送着二人离开,心底叹了一句傅世子真是宠辱不惊。
池秋鸿正好忘记拿东西,回到上书房时便听得三两个世子在讨论傅世子被带到御书房之事,手上动作微顿,旋即沉下脸,低头离开。
傅归荑跟着赵清踏进高高门槛。
御书房内空旷冰冷,整齐庄严的大殿两侧依次站着伺候的人,他们个个垂首敛息,赵清的脚步也是静悄悄的。
裴璟埋首于案牍之间,听见底下人回禀方才抬首。
几日未见,他威严愈重。
这是傅归荑第一次见到处理政务的裴璟,他泰然自若地坐在龙椅上,穿着黑底绣金龙纹的交领袍,头戴金冠束发,威仪非凡。
抬眸朝傅归荑看过来的刹那间,眸底带了几分肃杀之意,显得愈发高高在上,矜贵威仪。
她被他冷血的目光刺得颤了颤,虚握着拳头下跪行礼。
裴璟随意扔下笔,发话让她起来:“傅世子过来孤这里。”
傅归荑踌躇一瞬,最终在他沉冷的目光下局促地走到龙椅一侧,目光略略触到案几上的白纸黑字,登时低头垂眸盯着脚下的花斑岩不再乱看。
她一点也不想卷入南陵内政的纷争中。
忽然右手被大力一扯,猝不及防往龙椅上倒,裴璟的手掐住她的腰侧,帮她稳住身形,同时也将她摁在自己身侧。
“使不得。”傅归荑手忙脚乱地挣扎起身,嘴里告罪:“臣失仪,请殿下恕罪。”
“慌什么,孤让你坐,你坐下便是。”裴璟揽住她把人圈在怀里,多日不曾见到她,心中思念,今日一得空便把人叫了过来。
闭眸轻嗅傅归荑身上的气息,是太阳的味道,暖暖的很舒服。
傅归荑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余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宫人们呆若木鸡,眼观鼻鼻观心地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她仍觉得自己与裴璟纠缠不休的一幕暴露于大庭广众下,整个人不知所措,更羞窘难堪。
裴璟未免太肆意妄为,又太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眸中闪过一丝恼火屈辱,很快又藏于眼底。
“太子殿下传召臣有何事相商?”傅归荑绷着脸,目光冷淡,语气更是客气疏离:“若无要事,臣下午还有私事,想先告退。”
裴璟听出她的不高兴与抗拒,若是别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大不敬,他早就把人拖出去杖责三十,可换成傅归荑,他只觉得分外可爱,像在跟他撒娇似的。
他眼神柔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配合地放软声音:“叫你过来自然是有事,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抬手指了指桌上巴掌大小的金丝楠木盒,盒身四周有龙凤盘旋的浮雕,十分精美。
傅归荑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迟迟没有伸手。
“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裴璟的催促下,她缓缓伸出手打开木盒,待看清里面装的东西后瞳孔一缩,手指僵停在上方。
一把精致小巧的连弩袖箭躺在明黄色的绸缎上,银色的箭头反射出刺骨的寒芒。
傅归荑小心拿起放在眼前,怔怔道:“这是……”
裴璟见她那呆傻样,暗自得意,双臂绕过她的手臂握上她的五指,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
“那日我瞧见你的袖箭,便想着将你的连弩构想与袖箭结合,最后做出了能连发五次的暗器,你瞧瞧怎么样?”
最后那句话隐约藏着些邀功的意思。
傅归荑仔细端详片刻,想不通如何能将两者结合起来的关窍,微微皱眉凝神研究其中的奥秘。
裴璟看在眼里并不打扰,眸底浮出浅浅的笑意,故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等她看够才有条不紊地告诉傅归荑其中的秘密。
她听完后恍然大悟,又瞧了眼鬼斧神工的连弩袖箭,小心地将它放了回去,还贴心地合上盖子。
裴璟的笑瞬间淡了,脸色阴沉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傅归荑抿紧唇,淡色的唇瓣被压得浮上一层白色,“这礼物太贵重,臣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裴璟冷笑着重复道:“傅世子以为孤在试探你?”
傅归荑默然不语。
连弩作为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无论到了谁手上都是一把利刃。傅家既然已经决定向裴璟表明自己不会生出异心,自然不可能接受这种凶器,徒惹猜忌。
任谁也能看得出,若是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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