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流人生中鲜有感受到局促的时候,他素来想做就做,称不上任性妄为,却也是畅所欲为,少有顾虑。
但此时此刻,与心仪之人同睡一榻,且刚互通心意,他竟少有的生出了局促来,僵硬一条躺在床上,手脚端端正正收拢起来,生怕唐突对方。
非是他有贼心没贼胆,心上人在侧不敢出手,而是怕放纵过后就收不了手。
今日受了太多冲击,知晓了不少“自己”做过的荒唐事,好不容易得知了自己的心意,又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告白,与师弟互通心意,正是心绪澎湃情难自抑,谢云流不敢保证这个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一旦收不住手……未免显得过于急色,届时忘生要怎么看他?
谢云流僵硬的躺了半个时辰,不但毫无睡意,关节脊背倒是躺麻了。
但——心上人就躺在旁边,只要随意翻个身,就能碰触到。
如若、如若师弟不愿……
身边忽然传来轻叹,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掌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谢云流:“!!”
他霍地转头望去,就见李忘生不知何时也睁开双眼,微微侧过头来看着他:“师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面见师父。”
谢云流:“……哦。”
果然还是他熟悉的木头师弟!
乍惊乍喜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谢云流也不纠结了,恶向胆边生,翻身将人团吧团吧抱入怀中,恶狠狠的去咬他耳垂:“你可真是——”
“嘶——”李忘生被他咬住要害,敏感的缩成一团,“师兄,痒……”
“没让你疼就不错了!”谢云流叼着那块软肉磨了磨牙,勉强解了心中恶气,闷声道,“睡觉!”
说着松了松臂膀,让李忘生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占有性地揽着他的腰,再度闭上双眼。
心上人入怀,这次倒是踏实许多,不再如之前那般胡思乱想。
果然,多想无益,早该动手才对。
到底累了半日,体力不支,又泄了胸口闷着的那口气,谢云流这次倒是顺利睡着了。只是一夜光怪陆离,似乎梦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醒来之后又忘了个干净,只留满腹惆怅,一腔郁气。
“师兄?”
有人在耳边低声呼喊,语气温和,将他从杂乱梦境中叫醒。谢云流睁开眼,就见李忘生正垂首看着他,眉眼微弯,唇角带笑,恍如朝晖破晓,瞬间驱散了他因为梦境产生的那点不渝。
“忘生……”
谢云流喃喃开口,只觉眼前这一幕美好的如同幻觉,下意识伸手扣住对方颈项,双眸迷离,便要凑上前去亲吻。
而后他先一步听到了对方温和却坚定的话语:
“师兄,起来晨练了。”
谢云流:“……”
什么迷离幻梦瞬间消散殆尽,他眯起眼看了看窗外熹微晨光,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打了个呵欠,含糊道:“忘生,你可真是……”
一如既往啊!
磨蹭了片刻后爬起身,两人一同去打水洗漱,盥洗更衣。
谢云流昨日穿的那身衣服早已被汗渍透,自然不能再穿,便干脆从李忘生衣柜中摸了件道袍抖了抖穿在身上。他二人如今身量相仿,但谢云流肩宽几分,便挑了件宽松的款式,穿在身上大袖宽袂,颇有几分潇洒。他却不耐烦袖子累赘,又扯了系带将袖口束紧,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去询问李忘生:
“好看吗?”
“师兄穿什么都好看。”李忘生口中说着,双眸却克制不住流连在师兄身上,“这身道袍格外衬师兄。”
谢云流满意的伸手取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走吧!让我看看如今你的剑法长进了多少!”说着将对剑之一抛给了对方。
两人在院中酣畅淋漓比了一场,又相对而坐运行周天。丹田中残留的内息依旧寥寥,但功不可废,即便只有涓滴内力,他二人仍旧一丝不苟的将内力推了数圈才各自收工。
睁开眼时,二人皆若有所思。
“忘生,你感觉到了吗?”
“师兄也是如此?”
李忘生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掌:“我体内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力量,隐藏在经脉肌理当中,会吞噬修炼出的内力,想必就是睿——师妹所说的那位月泉宗主的力量了。”
“倒是有趣。”谢云流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正要开口,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不由挑眉,“这么早就有人来?”
他走过去打开院门,就见门口守着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冠,见到两人便俯首行礼:
“玉虚门下林语元,见过师父师伯。”
玉虚门下,那不就是忘生的徒弟?
谢云流转头去看李忘生,后者显然也不认得这个女弟子,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只颔首道:“何事?”
“于师叔命我随侍在两位师长身边,听凭吩咐。”林语元说着看向李忘生,瞧见他如今的模样,眼中闪过怀念之色,“语元是师父坐下大弟子,随师父修道年份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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