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找太医瞧过?”“找了的,”她勉强笑了笑,“太医开了几副调理的药,叫奴婢好生养着。”舒青窈也上前关心:“既是养着,又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春辞姑姑,有什么话,你吩咐下去叫人过来传传也就是了。”春辞牵了牵唇角,打量舒青窈。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宫女。生得么,不美,气质么,幸好没有民间那些穷酸气。不过知道关心人,那倒是个知冷知热的。这样的身份待在四皇子身边,能体贴照顾,也足够了。对舒青窈微微点头:“奴婢跑一趟是应该的,奴婢这次过来,是皇后娘娘挂念姑娘腹中的胎儿。若姑娘方便,不如随奴婢回去,向皇后娘娘谢恩?”舒青窈做出两分紧张:“可,奴婢,奴婢不知道该怎么,怎么……”“无事,皇后娘娘为人宽厚,您如今又怀有皇嗣,娘娘只会待您更好的。”春辞如是说着。周永升看了舒青窈一眼。舒青窈也向他回看而来。周永升会意:“正巧,四皇子也才吩咐了老奴去看望皇后娘娘,这样,老奴陪着姑娘走一趟,如何?”她满是感激:“多谢周公公。”曦光堂。陆皇后端坐在正位上,手执一本《女则》,正细细翻看。身边的秋归跪在地上,手捏成拳,轻轻捶着陆皇后的腿。听到通传,陆皇后略抬手指。秋归停下动作,起身站去一旁。春辞引着舒青窈和周永升进来。见礼后,陆皇后和颜悦色地让舒青窈坐下。“天气渐渐炎热,这样的日子,身子可还爽利?”舒青窈羞赧:“多谢娘娘挂念,奴婢身子一切如常。”“那就好。这段日子你的身体金贵,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本宫——珏儿他事务繁忙,咱们做女人的,得多体贴多照拂。”舒青窈乖巧地应:“娘娘教诲,奴婢铭记于心。奴婢什么都不缺,四皇子已经安排得万般妥当了。”“你呀,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陆皇后放下书册,牵过她的手放入掌心,拍了拍。触及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不免怔了一瞬。这样的手……真是民间百姓有的?见陆皇后一瞬迟疑,舒青窈暗道自己大意了。但眼下又无法收回手,只能将眸光转移到一旁的《女则》上,问:“娘娘,这是什么书呢?奴婢粗鄙,并不识字……”“这本啊,”陆皇后松开她的手,转去拿《女则》,“这是《女则》,女子该读的。”本是给她准备的,但听她说不识字,也就打消了念头。转看秋归:“去寻些童蒙的识字书本来。”对舒青窈道:“你别多心,本宫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你跟在珏儿身边,又是珏儿第一个女人,未来长子的生母,识一些字,自然是好的。”周永升偷看舒青窈的反应,适时道:“娘娘,这书本就交给老奴吧。”“也好。”陆皇后答应了。又絮语了一阵,陆皇后只觉得从舒青窈嘴里探不出什么虚实来。也不知道是舒青窈真真的实心眼,还是,心眼太多,瞒得滴水不漏。琢磨间,低头见自己手背竟起了层白白的皮,蓦地惊慌,对秋归道:“去、快去把他找来!”见舒青窈和周永升俱是一愣,又勉强缓和语气:“本宫忽然想起还有件要紧事。周永升,你先送她回去。”“是。”周永升礼道。舒青窈猜到陆皇后口中的“他”是空谷,她很想多停留一阵,等到空谷过来。奈何周永升向她狂使眼色,只怕她再不走,就要被陆皇后派人赶出去了。不过,磨蹭的这会儿功夫,倒还真是等到了和空谷擦肩而过的机会。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空谷似乎和上次见面时不一样了。跟在秋归身后,他微微看了舒青窈一眼。眼神对上的刹那,舒青窈明显感觉到,空谷的气势与他本人截然不同。难道,魅君已经彻底占据了空谷的身体?那么,魅君和她相看而过……一阵恶寒忽就遍布全身。她步子顿了顿。“姑娘?”周永升压低声音。
环顾四周,见无人在,问:“怎么了?”“那个人……”周永升还以为她是想起了空谷用黑金匕首刺她的时候,低咳两声:“姑娘放心,谷雨他现在是跟着陆皇后的。”言外之意便是无须再担心他对她出手。不过说来也奇怪。六公主不是术者么?为何那黑金匕首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周公公,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舒青窈脸色严肃,“我想起来,那个人我曾经见过的。不过那时我刚入玉灵山不久……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周永升显然没有料到舒青窈和他还有这一层缘分在,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将她往旁边的角落引。小声道:“小祖宗,你对他了解多少?”舒青窈故作迷茫:“我只是遥遥见过,后来也没有任何交集。周公公,皇后娘娘知道他是个术者么?你也知道,术者入宫,这是大忌讳!”见她满脸真切的担忧,周永升琢磨一瞬,悄悄做了个手势。凑前半步:“六公主,您放宽心吧,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术者。正因为他有这本事,皇后娘娘才留他在身边的。”舒青窈不解:“太危险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哎,不用!”周永升赶紧制止。默了默,索性把话给她挑明:“老奴知道六公主您是担忧娘娘凤体,但娘娘的凤体已不是凭借着药就能调理的,得加上谷雨的术。”“可是,周公公,你不是术者不知道,但凡普通人,贸然被施以术法,都是会被反噬的。你们可千万别被他给迷惑了!”周永升:“……”心下怅然。当时若舒青窈在,他也不会把谷雨推给陆皇后。陆皇后也就不会因此依赖上谷雨,受限于他的术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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