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通错愕地看着沈清越的脸,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这张脸,委实太陌生了。他像困兽,发出最后的挣扎呜咽:“你……到底是……谁……”沈清越腰身直挺:“我是要为沈氏讨回公道之人。”“你不是……不是宣德王小王爷……”“回答我的问题。”他冷声打断。陈昱通本就虚弱至极,在他的步步紧逼下,整个人精神异常紧张。再被他突然打断,心中愈发慌乱,口不择言道:“你就是个该死的人,对,你该死,你不该活着!老朽要告诉、告诉皇上……”掀开被子,要下床铺。沈清越按住他的肩,一下将他搡回床上去。“陈大人,我姑且还尊你为长辈,你若不识好歹,休怪我亦翻脸无情!”舒青窈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担心。原本沈清越对陈昱通还非常尊敬,可这一连串的变故,层层压下来,此刻的他只剩下对真相的执着。偏偏她又没有立场去制止,沈氏之事,与她的生母云嫔之死一样,都是鲜血淋漓的冤屈。“你……你……你……”陈昱通脸色涨得通红。此刻的沈清越周身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陈昱通在他面前显得既弱小,又枯瘦。瑟瑟发抖地往床里越缩越进去,到最后,竟宁愿重新缩回墙洞里。舒青窈蓦然灵光一现。“让我来。”她道。边走边召出阴阳玉子,将其直径向陈昱通的膻中穴打去。陈昱通的身体顿了一顿。舒青窈对沈清越解释:“我险些忘了,他身上本就有术法的痕迹。在他被关进墙洞前,就已经叫人动过手脚。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他心智再坚韧,也扛不住邪气浸染。”反手捏指,牵引术灵。“另外,方才是他指引我们去寻鱼国秘辛,那时他清醒得很,而在听到‘沈氏’后,才变得如此这般。可见当初落在他身上的术法,与‘沈氏’有关。对方不愿叫他道出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沈清越深深吸了口气,身后的手指紧紧蜷起。“那怎么办?可能叫他开口?”“我在试。”舒青窈继续拉扯术灵。她在和陈昱通身上的力量抗衡。尽管那力量已经过去多年,其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她忽然意识到,对方远远强过自己。她那点本事,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够看。……魅君,只是暂时没拿她下手罢了。“呃!”陈昱通的身体猛然一震。下一刻,竟头一歪,昏了过去。沈清越大步上前,并指去探陈昱通的鼻息。幸好,只是昏迷。回头正要告诉舒青窈,却发现她单手捂着心口,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监视“窈窈!”沈清越又急急回到她的身边。她用手背抹去唇角血迹,淡淡一笑:“没事,陈昱通身上残留的咒术,已经被我强行拔除了。”听到“强行”二字,沈清越的心狠狠一揪。扶住她的双手,满是担忧:“窈窈,比起真相,我更在意你。”舒青窈浅浅扬起唇角:“我当然知道。但清越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当年蘅姨待我很好,沈叔叔待我也很好。”“那也不能叫你受伤!”他蓦地加重语气。舒青窈顺势贴入他的怀中,抱住他紧实的腰身。“没事的,真的,我心里有数。”话虽如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角又溢出一痕血线。但她将脸贴上他的胸膛,便把那血线擦去了。沈清越还欲说句什么,忽就听到葛峥嵘那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二人还没来得及分开,葛峥嵘已经走到门口。看到相拥的他们,先是一愣,继而沉下脸道:“我说小师侄,你何故这般想不开!小姑娘她是腰肢不软还是身体不香?放着女人不要,偏偏要个男的?”舒青窈被他说得十分尴尬,轻咳两声,离开沈清越的怀中。葛峥嵘摇摇头:“算了算了,说到底你也不是我的弟子,我说了也没用。哦对了,门外来人了,说要接你们回去。你们回去不?”门外,杜锋正无所事事地坐在车辕上,用脚尖踢着地面石子。
他已经回过皇子府一趟了。舒琰不在,刘玉良就是主子。刘玉良先问了他沈清越和舒青窈的动向,掐着时间,又叫他去接他们回去。他只是皇子府最底层的人,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舒琰和刘玉良都在意这两个人得很。眼看他们走出来,便跳下车辕,上前迎接。沈清越和舒青窈没什么反应,掠过他,直接上了马车。杜锋挠挠头。心想着,先前看到的两个人,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啊。不过到底只是个奉命办事的人,便乖乖坐上车辕,拉牵辔绳,驱车前行。与此同时,陈昱通房中。葛峥嵘沉默地看着舒青窈。这种木人替身的术法,明显不是玉灵山的正经术法。他开始怀疑舒青窈的身份。舒青窈瞧出他眼底的警惕,言道:“师父她老人家知道晚辈不稀罕那些规规矩矩的术法,喜欢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于是把三圣令给了晚辈,叫晚辈自己去书库挑自己喜欢的。”葛峥嵘没有说话,单手将那个昏迷的假陈昱通拎了进来。“真的被你搞昏了,假的你要怎么办?”葛峥嵘挑眉,“我最怕麻烦,反正要是被发现,问到我,我只会实话实说。”舒青窈“嗯”了一声:“晚辈也无意给葛师叔添麻烦。”坦坦荡荡,倒叫葛峥嵘心里塞了一塞。吸吸鼻子,道:“给你把他弄醒?”“好的。”正好她有话想问。假陈昱通迷迷茫茫地醒来。看到舒青窈,先是一愣,旋即大声:“爷啊,小的真的知道的不多,把二位带来这个房间,已经是所知道的最最多的事了。”舒青窈已经无心执着于其他,只是问:“谁叫你假扮陈昱通的。”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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