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训练中是以说话不多着称的。各种耐受力测试,他也是能保持最久的沉默的人。就连在岸边,那些成年的哨兵学员都惊讶他的忍耐力。而此刻,他在持续不断地呻吟。做抗刑讯训练挨打时他也没这样叫过。这叫声都快赶上每月末的电击。黛安娜似乎也觉得他叫得太夸张了,停下来,让他缓一会……不对……她抽离了他,不是让他缓一会。难道是结束了吗?他的水母紧张地跟着她,好担心她会在黑暗中摔倒。她没有。她呆了很多天,很熟悉这里,流畅地来到洗漱区域,打开暗格,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回来。
她让他咬着毛巾,不要叫这么大声,因为他还没过变声期。
她再次刺进来,同时抚摸他。被强烈的感官刺激填满,接着被向导的精神触须清理所有刺激。再被填满,再被清理。填满,清理。一同被清理掉的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太多分辨不清的东西。来不及分辨,来不及遮掩,来不及反抗。黛安娜本来就是一个穿透力过于强的向导,普通的疏导常常就会因为太快太猛感觉有点痛。现在,弗伊布斯感觉,自己要在这场疏导中死掉了。
他感觉自己真的死了,在黛安娜“告诉”他射的时候。
他躺着,像肌细胞出了什么故障一样抽搐个不停,浑身湿漉漉的,特别是脸。黛安娜帮他把毛巾拿开,他抽噎了一声,结果黛安娜好像吓了一跳。
“弗、弗伊布斯……你不舒服吗?”
什么……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是很舒服吗……?
她听不到。他们没有联结,他不能直接在她脑子里说话。他听见黛安娜结结巴巴地道歉。她说他的情绪好多时候挺让人费解的,她以为他刚才的种种情绪和表现是因为性刺激的生理快感也就是说其实是爽的……
他好累。他不想说话。
“弗伊布斯……你想洗澡吗?”
“不……我想睡觉……”
“哦……”
如果是以前,弗伊布斯也许就放过去了。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黛安娜想换掉他带来的震撼,以及他确实觉得和达芙妮结合将是非常麻烦,因而产生的让黛安娜放弃换掉他这个念头的真实的决心,他思索了一下黛安娜语调里的迟疑隐含着什么讯息。
“你想洗澡吗?”
“嗯,我的衣服脏了,我想换衣服……但是既然你要睡了——”
“不。我改主意了。你去洗澡,然后我去洗澡。”
主要是,喘口气后他意识到,那股味道和周身的感觉对哨兵敏锐的感官来说太强烈了,在它的包围下入睡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
他收回自己一边自旋转一边舞动触手的水母——他觉得让黛安娜误会他很舒服也有精神体的误导!为什么它看起来这么开心?!他继续躺着,感觉好困。黛安娜洗澡那会他半梦半醒。淋浴声听起来像雨声,雨声让他梦见了之前一次任务。他第一个救人的任务。没救成。不是他的原因,是负责稳定歹徒情绪的谈判员失误了。他在雨声里分辨出两声没有消音器的手枪的枪响,一发给人质,一发是歹徒饮弹自尽。他百无聊赖地收回自己的配枪,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黛安娜此刻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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