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色的电话,听着听筒里黛安娜轻轻的呼吸声,想起上午那些哨兵们表达对自己向导的思念时夸张的言论,不禁笑了。
有些事物不在你手里,你从不为此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如果你听见别人说他们为有它而觉得折磨——你心里难免窃喜。
大部分时候,少年都感到他比外面的人活得不自由,但是此刻他感到他比他们自由。因为他不爱黛安娜。
“嗯……弗伊布斯,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黛安娜说。听上去,她放弃了“改善”的尝试,恢复之前他们那种僵硬的通话模式。
“没有。再见,黛安娜。”弗伊布斯也按模式回答她。
接着,他错愕地听见,黛安娜没有说再见,而是说:“哦——”声音里的沮丧过于明显,就算看不到她的脸,读不到她的表情,哨兵也能确认这个事实:她为他的回答沮丧着。
为什么?哨兵重新梳理了一下他们的对话,列出所有可能性,推理,思考,找出答案——
他突然明白了,数学。她希望他继续让她讲那些对他估算弹道没有帮助的数学悖论和公式定理。
他正要提问,但是刚才思考答案花的功夫已经让他错过了抢过话头的机会,黛安娜已经开口了:“再见,弗伊布斯。”
这次,她先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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