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李晟待在房间没有出来,妈妈跑去叫他,最后却一个人摇着头出来,说是他说没胃口还要赶作业,晚点饿了会自己热菜,叫大家先吃。
这个理由细究其实有点牵强,假期还剩下两天,李念平时又很自律,写作业根本不急在这一时。
但这话是成绩优秀、讨人喜欢的李晟说的,便没有人怀疑。
除了李念。
其他人不知道李晟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但刚被弟弟质问过的李念却很清楚,李晟愤怒而委屈的面孔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他甚至记得他微微发红的眼尾。
本就心不在焉的坐在饭桌前的他,闻言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他果然又闯祸了吗……
外公外婆神色凝重,爸爸叹了口气,妈妈满脸担忧,嘴上心疼的念叨着“再爱学习也不能饿了身体啊”,从菜碗里夹了几个李晟喜欢的菜,单独放到厨房里留着,然后才坐下吃饭。只是饭桌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再说些什么,全然不见刚开饭时那种谈笑轻松的氛围。
优秀又受宠的李晟总能轻易牵动全家人的心,只是少吃一顿饭便能让大家担忧牵挂,一桌子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李念苍白的脸色和不安的神情。
好在李念早已习惯,早已不会再为此感到失落,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他将大家担心李晟的动作都尽收眼底,心里越发愧疚不安,像个做错了事却不知如何弥补的小孩。
整顿饭李念捧着饭碗坐立难安,吃下的每口饭菜都食不知味,时不时就会担忧的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自责又内疚,总觉得是自己惹得弟弟不开心,他才会不愿意吃饭。
李晟平时是多听话的一个人啊,这次一定是被他气得不轻。李念攥紧了筷子,指节用力得发白,心里慌得厉害。
好不容易捱到了吃完饭,他帮妈妈和外婆洗完碗后,在厨房犹豫了一会儿,开火将饭菜热了热,在母亲赞许又期待的眼神中,端着饭碗走向了房间。
进去前他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捏成拳的手在半空停留了半晌,才终于鼓足勇气敲下:“晟晟,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很快响起应答的声音:“是哥哥吗?当然能进。”
出乎意料的,李晟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没有怒气也没有怨念,但也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李念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李晟已经放下了笔,转身看着他,白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完全瞧不出方才争吵时的愤怒与委屈。
要不是他确实因为赌气没有出去吃饭,李念几乎都要疑心他们刚才的争吵是个幻觉。
李晟很乖顺的接过了李念手里的饭菜,安静的一口口吃完,还很主动的到厨房洗完了碗。
李念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很想问问他刚才的事他还生不生气,却又不敢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和谐气氛,最后还是捏了捏拳,像李晟一样,装作没发生过那场争吵。
睡前两个人照例在一起写作业,写着写着李晟突然叫他:“哥,你还有新的笔芯吗?”他闻言抬头,看见李晟举着一只黑色金属笔朝他摇了摇,笑得乖巧无辜,补充道:“我这支笔的墨水突然不太现了,断断续续的。”
李念认得那支笔,是李晟三年级那年,他攒了一周零花钱送给他的礼物。
没想到他还留着,甚至还在用。
李念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嘴角上扬,一个劲地点头,急忙从笔袋里给他拿替换的新笔芯,没有发现李晟眼里胸有成竹的笑意。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关了灯后,李晟突然发问:“哥,我有点冷,可以抱着你睡吗?”
这个理由细究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因为现在还算晚夏,即使夜间再凉爽,盖着被子也到不了会冷的地步。
但李念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然后任由李晟凑近从身后偷偷拥住了他。
即使身体紧张到紧绷,下意识抗拒与人亲近,李念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安分躺着,以一种无限包容的方式接受了弟弟有些炙热的拥抱。
想要让这世上所有人都开心的李念想,晟晟愿意亲近他,他高兴都来不及。
他是哥哥,总要宠着弟弟的。这是他从小就立下的誓言,也是父母十几年来对他的耳提面令,早已深入骨髓。无论对错,都已成为了他下意识遵循的本能。
外婆家住在乡下,小乡村的夜里没有汽车声,只有时不时响起的狗叫声和虫子叫声,偶尔还会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这种温馨又淳朴的氛围总让李念觉得心安又踏实。
好像他也成了乡间一条自由的小土狗,率性的在熟悉的乡里邻间窜走,无拘无束。
他微微的向后仰,轻声对弟弟说了句晚安:“晚安,晟晟。”
很轻柔疼爱的语气,一如幼时他将怕黑的弟弟抱进怀里哄睡时说的那样。
几秒后,他听到了李晟的回答以及一双收得更紧的手臂:“晚安,哥哥。”
一直到假期结束,楚洛尧都没有再给李念发过信息,但李念会时不时拿出手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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