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十七岁出师,在瞿塘山口遇到你,带着你继续游山玩水。你说你也要习武,我念着师父的身份不好暴露,便送你回纯阳去学。你我二人皆是纯阳门人,便也以师兄弟相称。”
洛饮川“哦”了一声:“所以上官陵这个小师弟比我亲?”
顾青岸想拍他后脑勺,却又看不见,抬起手又顿住:“你光听懂了这个?!”
“听懂?真比我亲啊?”洛饮川握住师兄的腕子,危险地啃咬了一下,“师兄……”
“……你亲,全天下就同你最亲。”顾青岸红了脸,把手抽回来揣着。
洛饮川便又笑了。
坐在一旁的秦溯溪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这是第几次这么觉得了?
好在,他没有尴尬太久。外头很快便起了一阵混乱的马蹄声,是上官陵到了。
那半大小子骑着一匹马,手上还牵着另外两匹的缰,眼见着快到了,忙不迭地喊着“吁——”、“吁——”,好不容易才将马都停下来。
“师兄!走罢!崔大人给我指了一条安全的路,先送你回家去!”上官陵干劲十足地在外面喊。
顾青岸应了一声,摸到床边的盲杖,借力起身。他一动,秦溯溪和洛饮川不约而同地跟着站了起来,又在看见对方的动作时,一起停了下来。
“溯溪先生也去?”洛饮川先开口问道。
秦溯溪答得理所当然:“我自然要去。我不去,青岸的眼睛谁治?”
洛饮川就拧起了眉:“……是哦。”
“你跟着做什么?”秦溯溪抱着胳膊,“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算在唐军名册里,不能擅离罢。”
聊这两句天的空挡,顾青岸敲着地,摸索着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上官陵往里一瞧,一眼就看见了昨晚夜不归宿的战友:“玄都!你怎么在这儿?!”
顾青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上官陵在叫谁。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好久之前,溯溪同他提了一嘴饮川取的字。
“我来找师……”话到嘴边,洛饮川看了一眼那少年,忽然改了口,“找我道侣。”
“咦??!道侣……谁?”上官陵的眼神快速地在师兄和秦先生中间扫了一圈,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了上来,“你不会是说……”
洛饮川自然地走近了顾青岸,伸手扶住他的腰身;顾青岸冷不丁地被他摸得一颤,盲杖“嗒”地敲了一下地。
顾青岸捏紧盲杖,尽可能平静地颔首:“是我。”
上官陵无比震惊:“师兄……他就是你那个心上人?!男的?你俩什么时候……”
“师兄早年就答应我了,对罢?”洛饮川当着上官陵的面,亲了一口顾青岸的耳朵尖,故意问道。
顾青岸对此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应下了:“嗯,是这样。”
反正不管他应不应,道侣之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顺着这小子说句话又能如何呢?顾青岸感受着洛饮川微微收紧的手指,觉得他应该还算中意这个回答。
洛饮川的确很开心。
这样的开心一直持续到上官陵对着洛饮川脱口喊出一声“大嫂”为止。那一刻,整个屋里骤然静了下来。
洛饮川向营里告了假,同顾青岸一行人一起上路了。
还是三匹马,洛饮川道师兄眼睛不便,不好自行骑驭,堂而皇之地蹭到了师兄马背上,教那骏马一次载两个大男人,马儿气得连打了好几个响鼻。
不过,顾青岸不得不承认,身后坐着个师弟,还是方便了好多。
他不必再分神去听周围的动静,长时间赶路乏了,还可以靠着师弟睡一会儿。就是有时迷迷糊糊间,会感觉到有人在啃咬自己的耳尖、脸颊或者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生生将他弄醒了,哭笑不得地坐正一些。
“你这是饿着了?”他小声埋怨,“一副没分干粮给你的样子。”
“饿坏了,”洛饮川也小声跟他咬耳朵,“下头更饿。”
顾青岸面上一红,当即往前挪了挪,不愿再贴着他了;洛饮川混不在意,也跟着往前坐,将师兄紧紧夹在自己和马鬓中间。
“你……”顾青岸感到自己的臀肉已经蹭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溯溪他们……!”
“小陵,跟我去打两只兔子来,”秦溯溪毫无预兆地喊道,“饿了!”
洛饮川一笑,从善如流地勒马减速。
“来了!”上官陵应了一声,打马跟上秦溯溪。
直到走出去几十尺,瞧不见后面那两人了,他才后知后觉地疑惑道:“秦先生,午饭才过了一个时辰呀……师兄他们一个人在那边休息,没关系吗?”
秦溯溪冷笑一声:“不必管他们死活。过两个时辰再回去就行了。”
走走停停一月有余,四人到达了巴蜀边境,山已然变得陡峭高耸,但还没有真正地入蜀。
上官澜风就隐居在这样的高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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