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是不会这么消沉的说“毫无用处”的。
“飞蓬,告诉我理由。”重楼掰过飞蓬似是不经意扭到一旁的脸,感受那份轻微的战栗和微妙的抗拒,不禁沉声问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因何不信我?”
下一刻,他不禁愣住,因为飞蓬竟是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与平时的温润文雅不同,除了冰冷淡漠,更有刻骨的倦怠和寂然。
“魔尊不必多言,若你当真还有心,就给本将一个痛快。”想到送他过来的那位神族长老,离开寝室前传音的那一语,飞蓬只觉得打心眼发冷。
重楼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心里不禁暴躁起来。他握紧拳头,沉吟了好一会儿,紧紧凝视飞蓬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
“呵!”飞蓬低促的笑了一声,身体不时作痛,但他从被解开束缚,便始终挺直了腰背:“神界高层无视神界未来,废了本将炼化修为,以弥补神树的创伤…”
他看着重楼,轻声说道:“过后,在明知本将与魔尊本就交情甚笃的情况下,他们不仅没急着灭口,还将本将以这种模样送给魔尊,本就证明了某些事不是吗?”
长老团想让自己激怒重楼,可他没他们想的那么不冷静。尤其,重楼的表现确实说明,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即便他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心思,事情也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重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的感情被敌方洞悉,无疑是很要命的。但最要命的,是为此遭受屈辱和折磨的,是自己心慕已久的心上人。飞蓬被当做玩物送给自己,仿若是昭示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神族长老团的!
“那不是我的意思!”几乎来不及细想,自辩之言就直接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重楼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一分。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推脱。
见状,飞蓬反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发出一声低笑:“本将知道。”湛蓝色的眸子眨了眨,景致宛如碧空如洗:“魔尊行事还没这么卑劣。”
“那么多年,你若真有此心…”飞蓬悠悠道:“早就能利用本将的信任下手,不管是进攻神界,还是拿下本将。”反之,自己要是真不要脸,重楼便会死得猝不及防。
听着飞蓬的承认,重楼的面色又恢复正常。但这种正常是在外人面前的冷如冰霜,而在飞蓬眼里,重楼正极力压抑着杀意。果不其然,重楼很快就拍案而起:“我去神界。”
“嗯。”飞蓬随手解开束发的玉冠,身体向后靠去,幽蓝色的长发散开在纯黑色的床单上,蓝眸随之阖上:“长老团,全杀了吧,别带回来脏了本将的眼睛。”
重楼的脚步一顿,回答的毫无犹豫:“好。”他并未说会怎么杀,便直接推门而出,唯独手指划了一个圈,令床单上隐约亮起黯淡的光晕。
飞蓬无声一叹,浑身发疼的身体尽力放松,任由痛苦淹没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份疼痛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定睛一看,身下的床单上铭刻治疗阵法,还有一个新启动的转化阵法,将魔力化为最精纯的灵力传入千疮百孔的神体。
飞蓬的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不知是苦是甜的笑,蓝眸重新阖上。自己的强自忍耐,没能瞒过相互之间太过熟悉的重楼。而他倒是温柔体贴,不但没有当面点明,还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颜面。
重楼回来的时候,并未直接回寝室,反是先去沐浴了。一身神血染红的血衣被他随意丢在一边,健硕的魔体泡在水中,洗了把脸又随意搓洗几下,将温热的池水放干,又再装满一池。
回到寝室的时候,重楼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飞蓬。神将的面容一如既往俊美,可此时又多了些病态的苍白。躺在床上的样子,不似平时那么洒脱,倒有一种莫名脆弱的美感。对此,魔尊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只觉揪心的痛。
“飞蓬、飞蓬…”重楼轻唤了几声,用指腹将飞蓬凝起的眉心一点点揉开,神力随之将神体浸透,却如指间流沙无法停留。
本就疲倦不堪,睡得极沉的飞蓬眼睫毛上下颤了颤,睁开的眼眸是初醒的失神,音调有些模糊不清:“重…楼?”
重楼倾下身来,飞蓬猛地清醒过来,他本能攥紧手下的被褥。但落下的不是一个想象中让他抗拒的吻,而是一个温热的拥抱。
“如你所说,神力无法再被神体吸收。”重楼的脸上没有遭受挫折的烦躁,唯有赤诚与坚定:“不过,长老团被我逼出一个猜想,据说是唯一有可能解神罚之法。”
被重楼紧紧抱在怀里,耳畔传来火热的吐息,飞蓬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反倒是将白皙的颈侧尽数暴露出来。重楼的眸色暗了暗,滚烫的唇舌贴了上去:“别动!”
颈间传来的剧痛,将飞蓬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过去。随血液一起流失的,并非如今已凌乱不堪的生命,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的流失,只让飞蓬感觉到从内而外的舒适安宁。
最终,飞蓬静静的昏睡了过去。重楼的臂膀颤抖着松开,脸色从原本的红润变为惨白。他耳畔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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