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的身子渐渐冰冷,余千秋莫大的无力感冲满全身,他只能无力哭出。“别哭,怎么把你折磨数十天都不哭,今日为了我这恶人哭了?不值得……”“阿泽,来生换我守护你,好吗?等我,我来找你,陪你。”说完,余千秋一剑挥到喉间,鲜血洒在素袍,染成了红衣,坚持了一世的仁义道德,最终都是计谋和欺骗,真是荒唐,还好他找到了心间人。世间太冷了,地狱的路太长,我陪你走吧。“你还不能死。”那人面色终于有了变动,赶忙跑来,余千秋却已经没了气息,对人世没有任何的欲望,死的执念太重,无法复活了。吴泽还喘着一口气,亲眼目睹一切,发疯似的抱住余千秋渐渐冷了的身子。他怒吼道:“你又在骗我,他现在不能死是对你有用,等没了价值,下场也不会比我多好。你可想过,他是你徒弟,他是千儿。”“我恨你。”一字一句入耳,重塑的怨气回身,却因为死的愿望太过深,吴泽带着怨气闭眼而去。天际还飘着雨,适时雷声将至,庆祝春节的烟花滑过墨色苍穹,染了天际,凉了谁的心?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是谁奢望救赎,带着悲愤离开,不肯再看人间一眼。留下那人,面色凝重。那人眸子似水半晌开口道:“功亏一篑。”林生尘睁开眼,漆黑的洞内,有流水声。“我这是在哪里?回来了?”“师父。”一声急呼传来,紧接着被人扑倒在地上,那人压着他,低喘着。林生尘心里还沉浸在余千秋的心境上,胸口很疼,那种被欺骗,无奈,爱到极致却无能为力看着爱人死,真的好痛,林生尘感受到。他心念一动,知道是陈临渊,手不知何时怀抱陈临渊腰身,等他发现自己都惊到。身上人也是震住,吴泽的所受的太痛,对爱人的欲望太强,陈临渊承接着吴泽内心的冲动,还有自己的渴望,居然控制不住的俯身下去,吻住林生尘眉心。吻完后,心跳的极快,呼吸急促。林生尘一懵,以为男主很怕,安慰道:“别怕,为师不会这般对你。”“师父,徒儿知错,还请师父责罚。”陈临渊几下跪地,很慌张。幽暗中不见陈临渊神情,林生尘以为他在自责关于尘缘梦境里的事,摆摆手道:“不用自责,为师不会怪你。”不怪我亲你?陈临渊懵住,随后笑的傻气。林生尘刚拉他起来,前方显出金字。字迹庞大,似飘荡的丝绸涌动开来。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林生尘照着看一字一句淡淡道,金字散去,开始重新聚集。几步之远处,数排流光字显出。前头是:‘余千秋焉能思悔?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几尺远的‘兼爱’大字醒目,数十行的古文矫若惊龙,隐隐约约。两处分别飞出几个字,组成余千秋和吴泽姓名,在空中流转。“虚空由他而建,这应该是他留下的。”那个口中的他当然是吴泽的师父,陈临渊说的不假,林生尘却觉得无比的刺痛。焉能思悔,不愧天,不怍人。真是讽刺极了,以《兼爱》里的大爱给与少年吴泽之名,却伤他至深,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要苍生。又以思过取余千秋之名,却是再一次的愚弄和欺骗,真是天大的笑话,自欺欺人罢了。陈临渊也想到这点,手握成拳,脸色阴沉,怨气渐渐浓重。“同为十岁,他遇人不淑,遭受非难,上天何其不公……”陈临渊呼出口浊气,抬头看着林生尘,眸子似水,声音柔了不少,“而我庆幸遇到师父,师父真好,徒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跟着师父身旁……”听到这么高评价林生尘老脸一红,他觉得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男主别把他当圣人啊。陈临渊顿了一下,鼓足勇气继续道:“是徒儿肖想,徒儿贪心,徒儿胆大包天,徒儿真的好……(爱师父)”话还没有说完,吴泽二字飞入陈临渊体内融为一体,他两眼一黑倒下去。“徒儿。”林生尘一急,却自己也中招,昏了过去。等林生尘在想醒来,已经置身于厢房里。周围一切都太熟悉了,书桌上还有攻法古文,安魂香令身心舒畅,每个毛孔都轻松不少。这是天山门!林生尘不会记错,而且是在自己的房里,他怎么回来了。“徒儿,临阳。”偌大的房内无人回答,林生尘穿衣走出。所有的景致都是记忆里最深刻,如梦般。他拦下一名弟子,那弟子见他笑的飞起,忘了行礼。“林长老醒了,太好了,弟子这就去禀报掌门。”“等等,”林生尘拉住他,“我想问,我这是回来了?什么时候?”那弟子扳手指头数到七,说道:“林长老已经七年未归,昨日回来是被一名来路不明的男子带回,掌门认为此人打长老主意,已经关起来了。”已经过去七年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会他晕在虚空七年了?那真是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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