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死了,他高兴吗?
一个小时前应盱衡也在问自己。
应盱衡是应氏集团独生子,从小便是天之骄子。无论是学习还是调皮捣蛋,有应盱衡在,那便无能出其右者。在应纵局的教育下,应盱衡的商业头脑也是十分出色,一进公司就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把应纵局碍于情面留下的蛀虫清得干干净净。这几年还精准投资,将应氏版面扩大了一倍不止。应纵局省心又安心,放权后就坚持“三不”原则,不插手,不见面,不求情,只专心带着亲亲老婆一年到头到处乱飞。
也是这几年,风头无两的应盱衡吃了不少鳖,还都是栽在同一个人手上。正常的商业切磋无可非议,实力不如人嘛,应盱衡认了。
但谋求合作或者日常交往时,人莫名其妙给他下面子,他就不能忍了。
一次两次还好,人变熟总是要有一段时间抑或是一个契机的,他应盱衡也不是人民币人人都爱。但回回应盱衡都热脸贴冷屁股——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这祖宗,从第一次见面到后面无数次交流,盛意自始至终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应盱衡不理解,他想过去问盛意到底是他有毛病还是自己有毛病,因为他认为讳疾忌医会阻碍他们携手共创事业宏图。
是的,无数次吃瘪,应盱衡屡败屡战,也还是想和人交好。
他觉得自己这是英雄对英雄的惺惺相惜,毕竟能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敌人就多一个朋友……
总不能是被盛意鬼迷心窍了?
虽然他长得确实好看。
只是还没等到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一人就红颜薄命香消玉损了。应盱衡还没问到自己到底哪里惹盛意不快活了,这下倒好,两碗孟婆汤干下去,他能给盛意当爹。
还未成为朋友的敌人就还是敌人。
商业竞争中少了最大的劲敌,应盱衡接下来就是躺着赚钱的命。
他能不高兴吗?
*的,高兴不起来。
应盱衡任凭莫亚格在那里嗡嗡嗡,用那点浅薄的商业头脑来规划别人家公司的未来图景,兀自纠结着自己这一点莫名的难过。
好吧,好像不是一点。
应盱衡想,自己是一匹骏马,在广阔无垠的赛道上奔驰,他本来是没有目的的,因为他的人生是长青的草原。
是盛意的出现夺走了他的缰绳,让他按照既定的轨道竞赛。他与他撕咬搏斗了那么久,想要重新夺回自主权。
他在驯化中逐渐食髓知味,盛意却突然啪的一下松开了手说。
“应盱衡,我还你自由。”
憋屈,真的憋屈。
谁他妈让你让了,狗盛意。
这么想着,应盱衡竟有些鼻酸。
莫亚格见应盱衡突然红了眼眶,像鸡一下被掐住了脖子。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应盱衡,你、你做什么?”
难道不是死了对头而是死了媳妇?
应盱衡一个近一米九的汉子拿着六位数的西装袖子抹了把脸,擦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不做什么,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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