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的马车,看到魏琰也要上来时,她露出了微微怔愣的表情,堵在马上的轿帘处没动。
魏琰与她解释:“我同你一起去。”
女人的表情瞬间变了又变,她像是才想起来魏琰说的一直都是“我们”,此刻那所有的期待与迫切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神情甚至带上了几分惊恐。
魏琰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对不对?我只是带你过去而已,并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嘆了口气又补充,“梁璎,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绝对不会伤害周淮林的。”
梁璎的手抓着轿帘,满是戒备。
她依旧是堵在那裏,那瘦弱的身躯,莫名地形成守护的姿态。
魏琰甚至能看到她守护着的那个男人,他习惯了,习惯了内心不管怎么地被嫉妒啃噬得血肉模糊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他唯独习惯不了的是被梁璎刺伤时的心痛。
梁璎思考了好久,大概是在权衡着他是不是说的是真的。
他们之间,不仅是感情,连信任,也没剩下什么了。
可最终,在思考了整个形势后,她还是屈服了,一点点地往旁边挪动,最终挪出了魏琰的位置。
男人对她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京城离峻州甚远,为了能更快一些,他们大部分时候走的是水路。
原本半月才能到的路程,他们十天便到了。
魏琰提前做了安排,两人是随着大夫们进来的,没有惊动周府的任何人。
梁璎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跟在那大夫的后边往周淮林的院子去,可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就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越走越快。
“梁璎。”身侧的男人发觉了她的急切,刚轻唤了一声,那人就已经飞奔着往前了,魏琰伸出的手只触碰到女人的一片衣角。
她对周府显然是熟悉极了,往哪个方向,岔路拐向哪边,她不需要任何人指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裏一般,毫不迟疑地奔向周淮林的方向。
魏琰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女人急切的奔跑,风将她披风上原本戴在头上的兜帽吹下,魏琰最后的视线,只有黑夜裏她飞起的发丝,在回廊两边昏暗的花灯光线中,朦胧得不真切。
好半天,他才终于将手收了回来。
他没有追上去,依旧用不疾不徐的速度,在后面跟着。
有什么好急的?急着过去看他们的浓情蜜意吗?看他们久别重逢后怎的互诉衷肠吗?
魏琰只是这般想像着,就恨不得马上过去将那两个人分开。
可他到底是忍住了。
这是他唯一大度的一次,就这一次,他容忍周淮林的存在,容忍他们……不管做什么。
如果这样能让梁璎好起来的话。
魏琰怀着这般煎熬的心情到达周淮林的院子时,却只看到站在那裏失神般盯着屋裏的梁璎。
她没有进去,明明那么急切地跑过来了,却只是站在这裏。
随行的大夫冲着魏琰看了一眼,在他的点头下,才进去了屋裏。
“周大人。”
裏面的声音传来,虽不清晰,却也能勉强辨认出来说了什么。
“胡太医。”
梁璎的眼前开始模糊,她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哭了,那是淮林的声音,虽然能听出几分虚弱,但能确定他至少是没有生命之忧的。
自己这么久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裏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咳嗽,梁璎就站在这裏听着,努力捕捉淮林的声音。
“你不进去吗?”魏琰走到了梁璎的跟前,而“你可以进去的”这句,神差鬼使地被他咽了回去。
不进去不是正好吗?反正他也不想看到这俩人的甜蜜。
梁璎快速地将眼裏、脸上的泪迹都擦干净了,才摇了摇头。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让淮林的郁结更深,除了让魏琰对他的怨恨更深,除了让他们都更加痛苦,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吗?
除非是魏琰愿意放手。
可他会愿意吗?
梁璎抬头,往魏琰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原本就是在注意着她的动向的,见她看过去,便马上说了:“你可以进去看他,或者想待久一点也行,我可以等你。”
他在妥协,在克制,却也露出了底线。
唯独不能留下来。
他甚至看起来在害怕,可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作为一国之君,有谁能不顺着他的意?
梁璎摇了摇头,她又重新看向了屋子。
周淮林的病需要静养,所以院中的下人并不多。反而是魏琰派过来的人住了不少,梁璎站在阴影处也无人在意。
隐约中,她似乎是听到了淮林在问:“是京城裏又来了人吗?”
梁璎咬住唇,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承蒙皇上关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还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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