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轿子,其实光看轿子就是个轿子,但一想明荞在里面,他心里就好像那热水壶,一直在冒泡。
天色已经暗了,日暮时分,太阳从西边垂下,这一队火红的迎亲队伍,从燕家向南,经过护城河和几条主街,在城西城南城北都过了一遍,赶在拜堂吉时前到了太傅府。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更显红火。
顾言翻身下马,太傅府门口已经聚起来不少人了,门匾下两只大红灯笼,喧杂热闹得很。
有小童跑着喊:“哥哥把新娘子接回来了!”
喜婆跟了一路,这会儿笑呵呵地说道:“新郎射轿吧!”
这是越朝的习俗,新郎官射轿门,然后两人牵巾入喜堂,之后行拜堂礼,再等去官府改了户籍,这亲事就彻底做成了。
顾言射箭很小心,燕明荞感觉轿子还没停一会儿,就看见一支帮着绸花的箭射在了花轿的底座,连着门帘都动了动。
紧接着伸进来一只手,顾言道:“明荞,咱们到家了。”
燕明荞看了那只手一会儿,才把手搭了上去,从轿子走出来,然后跨了火盆,跟着顾言去正堂拜堂去。
周围声音嘈杂,燕明荞听见几声熟悉的声音,好像有顾绵的声音,也有二姐姐的,顾绵像是在跑,“可算来了,我告诉母亲和沈伯母他们去,该拜堂了!”
燕明荞手紧了紧,这会儿两人没牵着手,中间只有一条红色绸布系巾,顾言就是感觉明荞那边动了动,他道:“有台阶小心些,是不是累了,很快的。”
顾言的声音很小,在人声中显得很微不足道,但燕明荞就是听见了,“还好。”
进了正堂,便有礼官高喝,“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天地指的是堂外的天地,两人转过身去,朝着外面拜了下去,盖头的流苏垂下,这会儿燕明荞偏过头,看见顾言,但只有一瞬,就起身了。
她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二拜高堂!”
转过身,前面坐着的是顾言的父母和她的父母,自此之后,两人的亲人就是一家的亲人。
“夫妻对拜!”
燕明荞和顾言面对面站定,顾言看不加明荞的脸,所以拜下的时候好奇看了眼,但那一眼,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等起身的时候就听礼官喝道:“送入洞房!”
陈氏嘱咐过,今儿不许闹洞房,院子里有丫鬟伺候,小厨房里什么饭菜都有,席面上好吃的菜也给留了,就怕坐得久了饿着了。
燕明荞直接去了婚房里,门关好,屋里静悄悄的,还是林香进来问了问要不要喝什么吃什么,可用梳洗。
燕明荞道:“吃点东西吧,他们喜宴还得一会儿呢,你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
先垫垫,她早上中午都没用太多,现在就是脖子有些疼,简单吃点好了。
这一天可算过去了,累也是真累,从晨起到现在,又哭又笑的,想想还挺有意思。
就是以后她和顾言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林香行了礼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来吃食,燕明荞顶着盖头吃了几口,门口又有动静,顾绵带着熙宜过来了。
顾绵提前来看看新娘子,“熙宜说你今日好看得紧,可惜我是看不到喽,问问你要不要什么。”
燕熙宜就抱着燕明荞的腿,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回去就看不见姑姑了,燕明荞这样还能看见熙宜头上的小簪子,“我什么都不缺的,你们快去吃席吧,去得晚了就没好吃的菜了。”
顾绵:“你放心好了,兄长没喝太多的。”
燕熙宜喊了声姑姑就走了,喜房里又剩燕明荞一个了,她稍微塌了塌肩,等丫鬟进来问了这会儿是什么时辰,好像没等多久,又有人进来了。
这回是顾言。
顾言神色带着酒气,但声音清朗,“喜宴还得一会儿,我来看看你。”
隔着盖头,燕明荞笑了笑,“哪儿用得着过来,我这儿好得很。”
顾言是想过来说一声,“累了就把盖头摘了,咱们自己过日子,不在乎这些忌讳。”
燕明荞今日从早到晚,都一日了,犯不着为了这么会儿轻快把盖头先摘了,“我刚用过吃食,你放心好了,你今日也少喝些酒。”
顾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那我回去了。”
顾言再回来已经是喜宴结束了,在院子里是听不到前面的热嚣的,燕明荞也没记喜婆都说了什么,刚才顾言过来她尚且不紧张,可是现在,心好像要从嘴里跳出去一样。
喜秤挑起盖头,屋里的烛光暖中映红,燕明荞仰头看向顾言,顾言也在看她。
虽然有人挡酒,但是他今日也喝了些的,过来的时候也把酒气洗干净了。
“明荞……”
喜婆笑着道:“新郎官别愣着啊,今儿有一晚上好好看新娘子呢,先喝合卺酒,日后才能和和美美。”
顾言:“喝,喝!这个要喝的!”
把酒交杯饮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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