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立刻感慨道:“唉,可惜这世道就是不让女子考学呀,不然以你的学问,跟他们正面厮杀就是,哪用得着这样处心积虑只为了吸引他们注意力呢!真气死我了。”
蔡婳顿时笑了。
“你呀,有时候也不能这么想事情,我固然是不能科举,失去了许多机会,但男子中也有许多人因为命运捉弄不能发挥才能的,比如秦翊和贺南祯,不是照样有志不能伸?”
“但他们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科举啊,女子却是所有人都不能考,无论才学高低,贫富贵贱……”
“那女子也有自己的上升方式啊,比如娴月,她不必刻苦读书,就可以拥有许多人考中状元也没有的权势和财富,虽然是假贺大人之手,但男子就没有这条路。”蔡婳笑着劝她:“万物负阴而抱阳,盛极则衰,阳尽阴生,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坏呢?”
“我就不信这个,照这样说,这世上的人都没有在干事了?”凌霜不买账道:“京城几十万人,就建成这宏伟的都城,我不信男子掌握天下的权力和财富,没有建成一个偏向他们的世界。
当然,我相信用道家的说法,天道循环,阳尽阴生,迟早世道会轮转回来,女子也会和男子一样拥有权力和财富,不必假手任何人。”
“只可惜那天可能我们都看不到了……”蔡婳笑道。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想想也不错嘛。”凌霜也笑道。
两人向来聊得来,晚宴后住在娴月这里,也是一直说个不停,把娴月都看醋了,道:“当初出嫁时那样舍不得,我还以为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呢,现在住在我家,还整天黏着蔡婳呢……”
凌霜也故意气她,道:“你不是有探花郎了吗,还记得我们啊?”
娴月吵架没输过,立刻道:“你放心,蔡婳也迟早有探花郎,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可别又回来找姐姐了。”
她到底不懂蔡婳,不明白,蔡婳等的哪里是探花郎呢。
其实依凌霜的意思,这时候就算赵擎回头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见机行事罢了,还不如一意孤行走下去,这天下男人多得是,谁不能谈杨朱呢?
但蔡婳只是笑着不辩解。
我们
赵擎也确实沉得住气,娴月的晒书宴后,满京城都知道新科探花要找的是能和他论杨朱的女子了,赵擎那边只石沉大海。
蔡婳也还算沉得住气。
五月初,崔老太君家孙儿洗三,按道理,闺阁小姐是不用去的,但崔家近年败落,婚丧嫁娶常有人借故不去的,卿云感激崔老太君性格刚正不阿,把她当成自家长辈来尊敬,连娴月也给卿云面子,亲自道贺。
蔡婳和凌霜自然也都去了,蔡婳还好,凌霜一去,秦翊也去了,倒把崔家少爷弄得不知怎么接待才好了,好在他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
崔老太君为人正直,倒也不把这事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对蔡婳和凌霜也是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接待。
崔家和赵家是姻亲,赵夫人亲自道贺,但赵擎显然是不会来的,所以凌霜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去崔家的外府逛了逛,看到了崔老太爷当年的下马石,还有先帝御笔亲题的一块匾额,崔家虽然败落,旧日的架子还在,下马石都生了青苔,当年的正堂虽然收拾得整洁,但东西都眼见着破败了,真有种碑沉汉水沧海桑田的感觉,凌霜手摸着正厅的柱子,京中大小宴会她参加了三四十场,唯一比得上秦家的柱子的,也就只有崔家了。
她想和蔡婳聊聊这沧桑感,过去找她,却见到玉珠碧珠面有得色地从画堂里面走出来,进去一看,蔡婳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她们又欺负你了?”凌霜问道:“要不要我去教训她们一顿。”
蔡婳勉强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别傻了。”
“那你哭什么?”凌霜问道。
娴月看不下去,过来把凌霜弄走了,等到了没人地方,才悄声告诉她:“赵家向三房提亲了。”
“赵景?”凌霜惊讶地问:“求的玉珠还是碧珠?”
娴月被她气笑了。
“你笨起来也是真笨啊,赵景怎么可能求娶三房,他要看得上,早求了。哪会等到现在。这些小姐里除了卿云,他看得上谁?
如今卿云退了婚,他更加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不找个比卿云出色的,怎么会甘心?他们母子俩眼睛都长头顶上呢,亏你想得出来。”
“那是哪个赵家?谁提亲?”凌霜满头雾水。
“当然是赵修啊,难不成是我?”娴月嫌弃地道:“赵修是好美色的,自然是看中玉珠了,他爹反正不管他,他看上谁就让赵夫人来提,赵夫人巴不得恶心咱们家一下呢,自然屁颠屁颠过来提了。”
“诶,虽然也知道他心性未定,但这移情别恋也太快了。你成婚才多久,他就释怀了?”凌霜嫌弃地道:“怪不得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娴月顿时笑了。
“谁移情别恋了,哪有情,他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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