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拦车的机会。
从傍晚走到天黑,晚上八点半,乔抒白终于来到了他事先踩过点的废弃天桥下。
天幕黑漆漆的,他的t恤被汗和雨浸透了,湿乎乎地紧贴他的前胸和后背。由于走了太久,乔抒白的右腿已有些不听使唤。
他谨慎地背靠天桥的墙壁,将腿慢慢曲起,身体往下滑,最终稳当地坐在了一叠砖块上。
这是暮钟道的最中心,离两区都远,附近几百米都无人居住,连毒贩都懒得来这儿交易。乔抒白微微喘着气,从裤兜里掏出方才震动不止的手机看了一眼。
十几条未读消息,都是俱乐部的跳舞女郎金金给他发来的,又是问他脚怎么样了,又给他转发新闻,最新的一条是【白白,宵禁时间快到了,你要注意别在街上走呀,昨天小莲的客人忘了宵禁,被巡查警司带着劳工体打了一顿,腿都打断啦!】
乔抒白又往上翻了翻,金金下午转来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爆炸新闻:展市长之子展慎之宣布其将参加前哨赛】。
他点开来看,新闻很简略,写在作为获得耶茨科学与战术学校最高荣誉的毕业生,现上都会区罪案科警司、展市长之子展慎之在下午到摩区孤儿特设学校讲话时宣布,他本着为市民服务的意愿,决定参加耶茨勇士永生锦标赛的前哨赛,在演讲现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新闻配了一张图,地点是乔抒白很熟悉的破旧学校礼堂。演讲桌上罕见地摆满了鲜花,桌后站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人。
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和以前一样,照片上那个人的脸被模糊处理了。
俱乐部失踪的那些女孩儿没人关心,市长的儿子决定参加一个勇士前哨赛,都能变成爆炸大新闻。真是人各有命。
乔抒白胡乱想着,抱紧布袋子,集中精力,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会儿如果拦住了展市长的车,他要说的话。
九点半是耶茨的宵禁时间,城心音响的女声播报:“为了您自身的安全,请尽快回到家中,祝您做个好梦。”
乔抒白等得又饿又冷,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饼干,刚吃进嘴里,便看见了远处闪现的黄色灯光——一辆轿车以极高的速度从摩区的方向开来。
乔抒白脑袋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冲到了道路中间,对着那车张开双臂。
轿车识别到紧急障碍,自动驾驶保护系统启动,车身发出巨大警报声,尖锐的刹车声响彻路面,刹停在离乔抒白不过两米远的地方。
车的灯光极为耀眼,照得乔抒白睁不开眼睛,他低头,在一片虚影里看见那张白色的001车牌,一阵腿软,不自禁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砸在不平的路面上,扯着嗓子朝车里的人大喊:“展市长,我带来了重要的信息,要交给您!请您相信我!”
轿车一动不动,他怕车的隔音太好,听不见他说的话,又大喊了一遍,还说:“展市长,请您听我说两句,我一定不会让您后悔的!”
灯光几乎炙热,烤在乔抒白脸上,他额迹出了汗,脑中闪过一万种失败的场面,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在极度的恐慌和寂静中,忽然有咔哒一声,乔抒白躯体一抖,抬起头,似乎见到车的左后侧车门打开了,一个他刚在新闻照片里看见过的人走下了车。
这是乔抒白第一次见到展慎之的情形,展慎之站着,乔抒白跪着。
展慎之从新闻中走出来,五官变得清晰,他英俊、威严,穿着崭新的警司制服,右手握着一把轻型枪,面前是一道半透明的防护盾,看上去高大圣洁、权威体面,他皮鞋的鞋面是亮晶晶的,擦得一尘不染,踩在路面上,很快蒙上一层雨雾。
实在像王子与乞儿,所以在很短的一刻,乔抒白放任自己内心产生出转瞬即逝的阴暗与嫉恨,随后又谨慎地收起,对展慎之露出一个阿谀的笑容:“您好。”
展慎之未做任何反应,冷淡地打量着乔抒白。
乔抒白担忧沉默的终点会是拒绝,便率先开口,想套套近乎:“您是展市长的儿子吧?我叫乔抒白——”
——话没说完,便被展慎之打断了:“不用说这么多,你拦车有什么事?”
他虽不至于拿枪指住乔抒白的头,但表情着实冷漠,幸好乔抒白早已习惯被漠视,见展慎之不吃这套,便立刻又把练过多遍的草稿说出:“是有关摩区劳工体协会会长何褚,还有前阵子的反市长游行的事。具体的证据,我还是想等见了展市长再详说,请问您能帮我转达吗?”
因为光太盛的缘故,乔抒白看不见展慎之的表情,心跳鼓噪着,正想赶在在展慎之做出判断前,再说几句,忽有一道全耶茨市民每天会在新闻中听见的声音响起:“阿岚,你下去搜一搜,没问题的话,请他上车。”
这声音冷静,低沉,像是从开了的车窗里传出来的。不嘹亮,但无人能错听。
乔抒白几乎以为自己幻听,后背猛地紧绷,又乍然地放松了,抓着包袋的手软软垂下。
冷冷的微风吹来,他盯着前方,等那位名叫阿岚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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