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槬终于收起书走过来,“师兄的私印,是他在万年钱庄开户的信物之一。”
他们尝试用这个定位寻踪,然后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他肯定关在什么能隔绝此类法术的地方。”
如今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两人不再拖延,离开客栈径直去往朝水城中央。
朝水位于徐州西部,一条长河由西至东贯穿而过,夜间也颇为热闹。
城中商铺林立,生意兴隆,水上画舫徐徐驶动,绣户珠帘,笙歌醉月,悠扬乐声随着夜风飘荡上岸。
顶着暗中窥伺者的视线,两人沿着河岸前行,一边说话一边传音。
“……师兄能分辨出是谁在跟我们么?”
“你说呢?”
苏陆知道那人身在何处,若是她想干掉对方,也就是一秒钟的事儿。
“东边那个,气息不像魔修,灵压感觉是开光境,但在跟踪我们时,神识又很微弱,我们若当真是开光境,恐怕发现不了。”
苏陆想了想,“群玉宫的人吧,他们的精神异术多些,在这方面也更擅长。”
崔槬:“嗯,西边有个魔修在断断续续地‘看’我们,大约是怕惊动你说的这个群玉宫的人。”
朝水城内的修士并不少,倘若魔修暴露身份,群玉宫和鹭山府的人多,是能把他强留在这里的。
“我也感觉到了,但我觉得你说的这个魔修,不是为了监视我们,而是想找机会杀了我们,拿我们去喂魔物,因为有一点点杀气。”
苏陆饶有兴趣地道:“其实一个幻术就能让这俩人打起来。”
“……不急,他们跟着吧。”
万年钱庄屹立在街心,迎宾门楼矗立在前,巨大灯笼照耀下,四周明亮如白昼,门前又停泊着数架华丽雕饰的马车。
玉樊楼就在对面,也是一派灯火辉煌,宝马香车往来如梭,门前窗口飘出饭菜酒香,又有丝竹管弦之声。
周边也是酒家林立,门前皆人来人往,喧哗说笑声隐隐传来。
苏陆站在钱庄门口回望一眼,“他们这酒楼生意做得也不错,明月城里都有。”
她顺口说了邹星煌等人请客的事。
“……不奇怪,无论玉樊楼老板和万年钱庄老板是不是同一个人,肯定都是修士,和万剑宗那些长老商议一下分红,就能入住到明月城了,反正那边人多,再算上武神山里的三千仙门,一个玉樊楼还不够呢。”
原先如影随形的监视者,终于彻底收回了神识。
无论是那个魔修还是群玉宫弟子,都不再关注他们。
两人踏入富丽堂皇的大厅,立刻有人迎上来,苏陆晃了晃手里的印章,那人定睛一看,接着将他们带往三楼。
上了楼周围立刻安静许多,连廊里铺着厚重地毡,入目可见的摆件皆颇为珍贵。
他们被带入雅间,接着有一众侍者捧来茶水瓜果,还有各色甜点零嘴。
等了没多久,有人带着印章回来了,同时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
苏陆拿起其中一本册子,才翻了一页,看到上面的时间记录。
她就给崔槬传音道:“大师兄来过了,你看他才从这里取钱兑换成金银。”
崔槬抬头看向钱庄的伙计,手边金光一闪,馔金从天而降,巨刃竖立在地板上。
这骇人的巨剑安安静静地立着,剑尖并未插入到地面里,却在空中纹丝不动。
崔槬:“……看见了吗,我们要买消息,来个能说了算的。”
那伙计在灵压里白了脸色,勉强点点头,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不多时他就带着一个管事来了,他们尚在外面,苏陆就知道来的是个修士,还是个筑基境的。
那管事进门行了个礼,“两位道友。”
伙计默默退出去。
崔槬将账本扔在桌上,“此人取钱之后,去了何处,做了什么,现在何处——我花钱买,要多少灵石尽管开价,我知道你们在城中的眼线极多,并不逊于鹭山府和群玉宫的人。”
当他说到群玉宫时,管事的眼神稍有一丝波动。
苏陆一直盯着她,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
管事叹道,“两位当真是……我们如今在徐州地盘上,统共五处分号,每一家都经营了百多年。”
她摇头道:“我们能够安安心心做生意,不受当地的诸多仙府所辖,皆因我们与州境内势力最大的门派有所交易。”
“这位道友说笑了。”
崔槬淡淡道:“无论你们和鹭山府之间有什么交易,你们能够安心做生意,是因为你们后台够大。”
管事不置可否,“倘若如此,两位道友也该清楚,我们不想卖的消息,就没人能逼我们出手。”
说完立刻又加了一句,“纵然两位仙君对我搜魂,我亦不知道,因为我只是来向两位传话的。”
苏陆轻笑一声,“阁下何必如此畏畏缩缩,只教手下的人来传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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